李夕月想想他是主子,她拿他也没法子;又觉得这么大人了, 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哪里像个一国之君!
斜着眼儿偷觑他。
他气定神闲的, 看奏折看得很认真。
而她呢, 脸蛋被他偷亲的地方湿湿的、热热的,还痒痒的,说不出是舒服还是不舒服。
熬了一会儿, 皇帝把一叠折子在桌面上墩整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扬声说:“过来,再添点热茶,然后再磨点朱墨,然后把这里的折子放匣子里,一会儿内奏事处的小太监会来取。”说得声音平静,一点愧意都没的!
李夕月气炸了也没办法,磨磨蹭蹭走过去,添茶不难,揭开盖碗盖子,把兑好的热茶倒进去就行;但磨墨这种,她不太了解轻重,也不想靠那么近伺候,所以看了一眼朱墨锭,就说:“万岁爷,奴才从来没磨过朱墨……”
“不会就学。”他飞快地、毫无感情地说。
李夕月暗暗咬牙,然后说:“那也得跟着人学。”
昝宁看了她一眼,说:“我教你,看好。”
左手执墨锭,右手舀了一小匙清水在砚台里,然后墨锭略斜,在砚池里慢而稳地画圈,朱砂色慢慢逸出来,带着橙色调的红,和窗外的晚霞一般明艳夺目。
昝宁把墨锭给她:“浓了就加些水调匀,淡了就多磨一会儿,驴也能学会,你学不会?”
李夕月只能站在他的对面,用那张炕几隔着,慢慢给他磨墨。这个角度,更容易看清他的脸。
他垂头看着奏折,面色平静,除了眉头因久蹙而形成了淡淡的纹路,其他地方在侧窗照过来的阳光下显得光润,那眉骨,那鼻梁,那下颌——李夕月暗暗想:这骨型真是漂亮得很呢。不知道他的亲额涅,那位早逝的圣母皇太后是不是也美得惊人?
脸颊酒窝那处越发痒兮兮的,李夕月甚至觉得虚妄,他这么好看,难道不该喜欢那些美若天仙的嫔妃?她无才无貌,何德何能,如何配得上他?
想着不觉就走了神,等昝宁再次打算掭朱墨时,看见砚台里的朱砂浓烈得厚重粘稠,他不由失笑,骂她:“你脑瓜子里又在想什么?这么浓,打算做酱蘸馒头吗?”
李夕月“呀”了一声,拎起一旁的小水洗,“哗啦”就倒了一滩水进去,于是不出意料的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