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喋喋道:“有何不可?吴唐督两江,国家半幅财赋得从里头出,若是出饷,今年的国库怎么办?”
昝宁给他叫嚣得头疼,捂着脑袋说:“皇伯父,朕这几日睡得不好头疼。这事,让朕好好想想。”
礼亲王关心地说:“哦,万岁爷头疼,倒是不得不注意些。听闻万岁爷带来的后妃里有懂些推拿的,不妨试试,或能缓解。”
昝宁心里骂:我的后宫还要你拉皮条推荐人?
嘴里问:“谁呢?”
礼亲王装模作样想了想:“吴唐有个旧部,是个姓齐佳的守备,家里出过郎中,想必针砭之类是家传,他的女儿不知是封了什么的?”
昝宁心里明白,笑道:“颖贵人啊,若真有这样的家传,倒足堪一试。”
礼亲王笑道:“听说也是个出名的美人。皇上也要为皇嗣多努力了。”
“有劳有劳。”昝宁继续一脸笑,心里骂:你去睡你的小妖精们就行了!我“努力”不“努力”,关你屁事!
等礼亲王一走,他看着那穿着亲王朝袍的三围之腰,想着李夕月对礼亲王的嘲弄,昝宁心里才略觉得舒坦。
他看了看小太监手里其他等候接见的名牌,说:“其他人,晚膳后再叫,朕头疼疲劳,要稍歇一歇。”
热河行宫规模比一路上那些小行宫要大多了。所有后妃在“烟波致爽”均有自己的两进屋子,宫人另居耳房。而皇帝以烟波致爽的西暖阁为正寝,但正宫东侧的松鹤斋亦是作为他读书会见的地方,里头也设有斋宫,设有宫人的围房——可作为避世的地方。
这会儿午休,自然不想到后寝去听皇后等“莺莺燕燕”聒噪,昝宁指挥着小太监:“把朕常看的书,常用的文房,统统搬到松鹤斋去。”
里面要重新铺陈,他就在外面逛。
松鹤斋有松有鹤,后院还养着鹿,瞧着仙风道骨的境地。昝宁看了一会儿鹤,又看了一会儿鹿,觉得都没啥意思,突然听见石缝里有“瞿瞿”的虫鸣,顿时想起了和李夕月斗蟋蟀的时光,心里痒痒的。
但是身为一国之君,他也实在没脸去翻开石块找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