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衍看着手中的书,书上的内容却半个字也看不进去。
今日一早他便后悔了,心里十分懊恼。耗费数日心血,却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他堂堂皇帝,富有四海,竟还犹犹豫豫的,哪有平日半分果决,哪有平日半分做派。
闻衍同自己生气,见到与昨日相似之物一时无法面对,免得又勾起了心里的懊恼之情,只得让人把这些相似之物先收了起来。
杨培伺候了两日,前殿便又恢复如常,宫人再奉到御前来的茶盏静静置着,天子不时捧上喝上两口,杨培细细观察过,见天子不再避开,这才松了口气。
陛下心思难测,便是有不虞的时候也属常事,杨培伺候多年也时常摸不清的,但只要陛下心情平和,他们这些在御前伺候的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近日朝中事少,闻衍召了几位大臣后,还召了顾元舜,特意问过宫学的情况。
皇长子进学后,每隔上一月,天子便会召了顾元舜来过问情形。皇长子年岁小,手腕无力,如今还不能教他写字,只能教他读书明理。
顾元舜把重心放在了明理上,认字读书次之,皇太子与皇子不同,若是教导皇子,如今翰林院的几位侍读侍讲都能胜任,但皇太子关乎江山朝堂,关乎社稷稳固,不能只会认字读书,还得明白事理,以“政”出发,知道何为政,何为仁政。
顾元舜教导的是下一任帝王,所学与皇子们不同,更不提普通人了,按理闻歌几位伴读都应在另一间宫里进学,听侍读侍讲们讲学的,但如今皇长子还未被立为太子,对外称皇长子才开蒙,需先生另行教导,而他们作为伴读,与皇长子一同进学也合情合理,这才把他们放在了一处。
顾元舜如今讲学也不过才讲到三字经,另外几位伴读,连最小的闻意早早在家中时都是学过的。
“殿下聪颖,臣讲的他都能听进去。”顾元舜有些迟疑,“只是几位伴读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按臣的步子走,怕是会耽误他们。”
最大的闻歌已经十岁了,再跟着他们学三字经,便是重头再学,难免对他不好。
闻衍想了想,“顾太师不如问问他们的意思,若是他们想留下,就继续跟着学一学,若是不想留下,就去另一间学里跟着几位先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