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是在初秋,风日哂然,一切都如平常。
顾粲那时没有任何官位,他也早已加冠,不用再去国子监治学,每日只闲居在家中,无事可做。
林纨清晨沐了浴,散着半湿的乌发,独自一人对着梨木镜,用篦子细细地梳着长发。
顾粲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从她手中接过了篦子,主动替她梳发。
林纨望着镜中的自己和他,微垂着眼眸,面颊微红,唇角掩着笑意,心中则满溢着喜悦。
那日二人用午食时,顾粲还主动为她夹了菜,让她多吃一些。他看向她的眼神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没什么温度可言。
他的眼神令她心中动容,一如死水被暖日浇注,泛起了柔和的光晕。
林纨便觉,她与顾粲生活了半年多,他对她多少存了些情意。
直到后来,他在狱中,同她说了那句话。
自作多情。
林纨梦醒后,心中反复出现的话,还是这句。
她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沉疴了近一月,林纨的身子终于有所好转。
外面大雪初霁,林纨好不容易恢复了精神,便让香芸到小厨房给她煮了酒酿圆子。
每次病好后,林纨便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死,又活了下来。
这时她便总想用些甜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