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喝着茶,太后笑道:“有件事情哀家忘了告诉皇帝,容儿和玄庚的婚期定在了明日。”
皇帝故意将手一松,茶杯碎裂在地,侍女们立刻上前来收拾。
“是儿子失礼了,母后见谅。”
太后笑道:“日子近得就在明日,也不怪皇帝惊讶。”
皇帝继续故作惊讶地问:“怎么如此突然?也没有人向朕递去消息。”
“是哀家不让人告诉皇帝的,皇帝微服出巡,终日为国事操劳,哀家岂能让这些琐事分皇帝的心。况且皇帝之前说过,婚期尽管由哀家和太妃来商定,哀家便做主和太妃一起选定了婚期。”
皇帝面色十分不豫,继续小坐了片刻,找了借口离开。
太后见皇帝如此失态,心想皇帝必然是才知道消息,更加放心。
第二日便是太后定的崇光和瑞王的婚期了。
前几日,瑞王府送过来了嫁衣,崇光看了一眼,摸着那大红嫁衣上的刺绣,说了句:“真是好精致的做工。”如玉还以为这婚事能够顺利解除,可第二日就是大婚之期了,崇光郡主竟也不焦急,她这个丫鬟倒是急了。同样着急的,还有卫英的夫人陈氏。自崇光从宁南回府次日起,便来找了崇光四五回,最初只是询问崇光与皇帝在宁南的进展,却没问出什么话。当瑞王府送来聘礼,急得坐不住了又来询问崇光。面对陈氏的质问,如玉听见崇光当时回答:“容儿已照叔母说的去做了,却不想事情依旧没有转圜的余地,只能听天由命了。”陈氏惋惜地直叹了几口凉气,郁郁不乐地离开了。
身为一个下人,如玉不敢询问,但她从小伺候崇光,依她对崇光的了解,她最初既然坚决反对,绝不可能就这么顺从地屈服,只怕这场婚礼会起些什么风波。
卫府中主事的男丁不在,陈氏作为主母,不晓得要如何主持大局,本也就不愿看着崇光就这么嫁去王府,幸得儿子娶了李氏这么个贤内助,连日来帮着操持,才将婚礼前的一切准备得井井有条。
大婚前日晚上,卫府处处张了灯,结了彩。李氏去到崇光的闺房,尽一个兄嫂的职责对崇光传授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罢了叮嘱崇光:“王爷性情温柔,又对容儿妹妹用情至深,容儿妹妹嫁去王府,必能与王爷琴瑟和鸣。不过夫妻之间过日子,免不了会有拌嘴的时候,容儿妹妹自小被太后养得矜贵,日后,若是和王爷拌嘴,切记夫为天,适可而止,千万不可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免得叫人说闲话,拿妇道说事。”
崇光笑着点头,随口问了句:“吵几句嘴不是很平常,也会叫人指责妇道吗?”
李氏讶异问道:“妹妹从小没有背过《女则》、《女诫》?”
“读过。幼年我与一众皇子公主们一起读书,丁太傅让我和其他公主们将这些书的内容都背下来,我翻了翻就丢在了一边,压根没背,后来,丁太傅还为此事打了我好几个手板,又罚我站着听课。”
李氏笑道:“难怪我方才说时,你一脸不认同的神情,那好,明日,我将这些书都塞进给你准备的嫁妆里,你带去王府好好看。”又给崇光详细讲起七出之条,讲到“口舌之忌”时,崇光点着脑袋险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