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如此肯定?”皇帝并不恼,反问。
“因为陛下怜爱黎民百姓,始终主张议和,不动干戈。”
“眼下乌孜没有动静,又如何断定其是没有谋反之心还是被太尉调去的精锐震慑才不敢动作?”
“陛下有此想法,说明陛下心存仁义,尚不想断定乌孜有谋反之心,那不妨派使臣前去一探究竟。”
皇帝思忖片刻,又回到最初的话题:“卫英私自调兵一事,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不好处置,臣前面已说了,确实是私自调兵,但又是事急从权。”
皇帝笑道:“朕在问你,你却又把问题丢回来给朕。”
安平侯世子答:“这种问题,臣实在不敢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处置,陛下睿智无双,这种问题怎么难得倒陛下?”
“你拍马屁的本事见长。”
“谢陛下夸奖,臣说的都是心里话,陛下今日可是叫臣佩服得五体投地,臣该谢谢陛下今日没要臣这颗脑袋,那山泉水,陛下若是不喝,臣就带回府里去了。”
皇帝听他提起山泉水,不由想起寺中亲眼撞见的那两人树下亲密的一幕,心中顿时不快,面上却仍是笑道:“赐给你了。”
安平侯世子告退。
赵伦研好了墨,向皇帝交差,皇帝听见了,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只是双目直直盯着昨日翻找过的那一堆书卷。天气炎热,汗水顺着皇帝的额际淌落,皇帝浑然未觉。
“陛下想拿什么书?可还是想找先帝留下的东西?奴才愿意为陛下代劳。”
“不必了,你出去吧。朕想一个人待会。”
看得赵伦出殿,皇帝取了一卷画轴,铺开时伴着一阵淡淡的墨香,娇妍的海棠逐渐盛放,皇帝不由回想起某个风和日丽的春日,花下的人午睡刚醒,姿态慵懒,发髻半偏,揉罢惺忪的睡眼,发现自己时却露出了惊讶的笑容:“箴哥哥……”
手指轻抚上去,却仿佛抚在那人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