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
皇帝的眼睛紧紧盯着赵伦,似乎期待他再多说些什么。
赵伦会意,接着道:“是郡主亲自打开的,不过在奴才看来,那日郡主许是身体不适,抑或是有其他心事,收了礼物,亦没有展露笑容。”每说一句,便留意着皇帝的神情,果然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皇帝向来镇定自若,外人捉摸不透,可这么多年常伴君侧,他是懂皇帝的,他能在任何时刻从皇帝那张波澜不兴的脸上看出他真正的喜怒哀乐。殿内一时寂静无声,殿外还未歇去的蝉声就显得更加刺耳了。
“奴才命人去将那些蝉都捉了。”
“捉不尽,不必费那个工夫了。”皇帝轻声说,起身走到御案一侧的书架前,凝视了片刻,抬手翻起书架上的卷牍。
赵伦静静伫立着,旁观着皇帝翻找,待皇帝翻的有些倦了,出声问:“陛下要找什么书?奴才愿为陛下代劳。”
皇帝回答:“先皇临终时,告诉朕,他给朕留了一样东西,就在这明德殿,可是朕一直没有找到。”
赵伦道:“奴才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说出来也许陛下不信。”
“你说便是。”
“奴才听宫人说,城西的香泽寺十分灵验,只要虔诚地在佛祖跟前祈祷,便能如愿,不管是寻物什还是寻人,抑或是许其他什么愿。”
皇帝停下来,缓缓转头凝视他道:“你倒是与众不同,自今日起,朕不得不重新审视你了,赵伦……”
“陛下抬举奴才了。”赵伦低下头,回想皇帝嘴角方才浮现的笑意和审视自己的目光,眼皮不由地剧烈跳动起来,皇帝用平淡的语气说出的话,滚过他耳际的时候,却如惊雷一般。
宫中归来的崇光,连日来夜里一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你应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应该明白,明白什么?崇光不敢深入去想,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越想就越睡不着觉,一抬眼却见窗前的帘子旁用金钩悬了瑞王送的那颗明珠,像轮月亮似的泛着荧光,这下更是无法安睡了。心想:如玉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这样自作主张,明日定要说她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