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馍啊,乡下人的玩意儿,也难怪你没吃过。”戚景思笑着推了推言斐的手,把吃食往他嘴里送,“冬天吃食凉的快,有时候晚上饿了又懒得生灶台,乡下人都在院里烤火,就把没吃完的馍馍也架上去烤,又暖和又好吃。”
“那……”言斐又被戚景思塞了一口吃的,嘴里含糊道:“上面甜甜的是什么?”
“饴糖。”戚景思说着笑容淡了淡,“小叔叔虽然是晟京人,但学着煮饭都是到沛县以后的事儿,他平时弄的都是江南家常菜,江南菜系偏甜口,我瞧着你是喜欢的。”
“头前儿等你下朝的时候,有孩子拎着篮子卖饴糖,我瞧着可怜,就买了些;刚好兜里剩两颗,刚才就一起拿火烤化了抹在烤馍上。”
他说着伸手,心疼地搂住言斐愈加单薄的肩膀,“这些日子也吃不上一顿像样的,你都不太动筷——”
“这瘟疫的事儿哪是一天两天能好的,总这么瘦下去怎么行?”
言斐一阵鼻梁发酸。
原来刚才戚景思方才一番没正形地跟他插科打诨,为了就是哄他多吃些。
他唇齿间还留着饴糖的香甜,心坎里却是又甜又酸。
这么好的戚景思,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对对方更好一点。
他转身一把搂住戚景思的脖子,嚅嗫道:“景思……”
“好了。”戚景思揉揉言斐的头发,“你不是比我大吗,这弱冠之礼都成了,怎么还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弱冠之礼”四个字总有些一语双关,言斐一下羞红了脸。
他松开搂着戚景思脖子的手,羞赧地垂头,“你……刚就是去忙活这个了吗?”
“这东西一盏茶的功夫就得,又不麻烦。”戚景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株野草样的东西,“我刚是去给你找这个了。”
“这不就是一株野草?”言斐不解道。
“这叫牛筋草,的确是野草。”戚景思解释道:“方才你走开后,言毅说在老家有人传这东西熬水治好过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