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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爷,若是咱们少爷真的跟状元爷有什么‘私交’……”钱管家谨慎地斟酌着用词,“状元郎此趟有去无回,您就不怕少爷记恨您吗?”

“记恨?哼——”戚同甫冷哼一声,“他都敢跟亲爹动手了,还能怎么更‘记恨’我?”

“他年纪尚轻,情情爱爱这点子小事,总有一天会忘记的,只要等我功成那日,赐他锦绣前程——”

“还怕没有一代新人胜旧人?”

叩叩叩——

叩门声响起,门外是温恭良贴身陪嫁婢女恭敬的声音,“老爷,夫人听闻您回来了,叫奴婢来问一声,可要等您一道用饭?”

“不了。”戚同甫闻声坐回之前的圈椅之中,面露疲态,揉了揉眉心,“跟夫人说我尚有工事要忙,就不去陪她了。”

门外婢女恭恭敬敬地应了声退下,钱管家在门缝里瞧着人影行远才缓缓叹道:“老爷,这新人也并非不好——”

“可真就胜得过旧人吗?”

“天下就只有一个林光霁……”戚同甫目光颓然,“言家那小瞎子就算三元及第又如何,顽石又怎配与明珠相较!”

“无论如何,我们都等不起了,封村的事儿必须依计划行事。”他说着阖眼,疲态尽显,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派人在城门口盯着,少爷回来了再来报我。”

钱管家得令,识相地退出书房。

而在人走后,戚同甫踩着脚下某块地砖,轻轻点了三下,身后一排书架缓缓洞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密室。

他缓慢地起身,走进密室。

今年他才四十二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方才还在外满面春光示人,此刻望着眼前密室内满墙装裱考究的诗书丹青,却面有暮色。

“光霁啊——”

他嘴里唤着林煜的表字,说话的对象却是密室内的死物,喃喃低声,像是耳语,又像是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