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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熬人,最煎熬的还要属新嫁娘。

直到夜深人静,前院的喧闹声已散去,晏映阖着眼皮,突然听到门声轻响,急忙睁开眼。有人推门而入,脚步声逐渐靠近,晏映慢慢抬头,看到先生时,只觉得他与白日离开时无甚不同,眼中没有酒意。

碧落清月笑着退下了,屋里只剩两人。

不知是他吩咐好的,还是侯府本就无人,这新房除了她们好像就再没旁人进来过。

谢九桢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时,晏映才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清冽酒香。

可他迟迟没有动作。

晏映脖子都僵了,也不敢偏头看他,就问:“先生,咱们喝合卺酒吗?”她声音微弱,娇中带着些诱人的妩媚,让人骨头都跟着酥了。

谢九桢却皱了皱眉:“你,唤我‘先生’?”

晏映没看到他神情,只低着头回道:“我叫习惯了……”看了三年的脸,刻在骨子里的敬畏,一时改口自然不太轻松。

“也好。”

谢九桢并未多说,他起身走去桌前,将合卺酒拿了过来,晏映盯着其中一杯,顺手拿起,两人手臂交错,同时将杯中酒水饮下。

晏映趁机偷偷瞄了一眼先生,原来他眼睫那么长,鼻梁那么挺……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想到今后还会有更多更多的机会,她眉眼弯了弯。

喝了合卺酒,谢九桢起身去洗漱,晏映也抓紧时间将笨重的凤冠摘下来,青丝放下后,头顶顿时觉得轻巧许多。没一会儿谢九桢就回来了,他换了一身衣裳,身上有淡淡皂荚香。

“先生。”

“嗯?”

谢九桢回来后手中就多了一封信,听到晏映唤他,便抬头看过来。

晏映向后挪了挪:“妾身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