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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天虎并不惊慌,手中锋刃鞭一抖,鞭若黑蛇。吐出信子,在空中打了个滚,缠上长刀,黄天虎奋力一夺,张仲坚刀势顿时一乱。幸亏他力大,向后一扯,黄天虎力气不及,手腕一抖,将鞭放开。张仲坚刚夺了刀回来,只觉得斜刺来有劲风袭来,他一低头,尚怀忠的日月双钩削了个空,只把他头上包的黑巾斩落。尚怀忠个子矮小,身体瘦弱,行动却灵活的紧。一击不中,一个翻身,闪了出去。张仲坚未等回击,那边黄天虎的鞭子又打过来,两人如此你一钩我一鞭。张仲坚就算武艺高强,也手忙脚乱,抵挡不住。

张仲坚以一敌二这边情势危急,李靖和红拂一对一也占不到丝毫的便宜。红拂对上李成龙,她没带兵器,只有手中金针。瞄住李成龙就打,虽然天色黑暗,暗器的威力要大上一倍,可李成龙多年在江湖中厮混,夜里视物的本领自然远比常人要高。见灯火中金光一闪,手中双抢一摆,把针拨开。红拂一击不中,未等再发,李成龙身子一缩。人在地上打着滚蹿过来,红拂哪见过这种江湖人物的无赖打法,娇咤一声,一脚踢出。李成龙瞄见她出脚,正中下怀,两腿一弓。腰上发力,人登时弹了起来,如同一只跃龙门的鲤鱼,两只银枪一前一后,封住红拂的动作。红拂一惊,慢上一慢,被李成龙一枪顶在心口。她只觉得一凉,不敢再动,李成龙分寸拿捏的正好,不伤红拂一点,嘿嘿一笑道:“承让啊。”红拂失手被擒,李靖几乎在同时也被候君集放倒。候君集是四人当中真功夫最硬的,和兵法战阵强过拳脚功夫的李靖比起来要强上许多,不过候君集念在两人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并没尽全力。李靖本就心灰意冷,觉出候君集相让,一时只觉得什么王霸之业如同浮华泡影。心丧之时,猛发现红拂被擒,他顿时失去了抵抗之心,借着候君集一刀进击,故意卖了个破绽,让候君集一刀背劈在背上,滚翻在地。

李靖和红拂一败,张仲坚更难以支撑,幸亏他力大无比。刀在手中舞的虎虎生风,他的刀法也自成一派,路数诡异,颇为厉害。不然早在尚怀忠和黄天虎的夹击下败阵了。尽管如此,尚怀忠短小精悍,两只铁钩神出鬼没。藏在黄天虎的锋刃鞭之后不时偷袭,张仲坚虽然恼恨,却打他不着,突然浪费力气。如此折腾半天,张仲坚胜不了,逃不走,难受之极。他一转身间瞥见李靖和红拂都被捆个结实,心中凄凉,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天亡我张仲坚。”说完刀往脖子上一架就要自刎。那边武安福忙道:“不要!”黄天虎早有防备,鞭子一甩,缠住刀锋。使劲一扯,张仲坚早无气力,被他这一下把刀夺了去,颓然看向武安福,一脸凄然。

家丁散去,这留下武安福和主要心腹,把张仲坚三人押进偏房,锁上门窗。武安福先和尚怀忠三人寒暄,他见三人本领各有千秋,都是江湖上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好手,比起一般武人多了机变,心中甚喜。一番安慰之后,武安福叫人把张仲坚三个带了上来。三人立在厅中,张仲坚愤恨,李靖茫然,红拂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位还有什么话说吗?”武安福看到李靖脸上神情,想起他为自己出谋划策打了不少的胜仗,心中叹息。

“既然被你擒住,还说那么多废话干吗?”张仲坚怒道。

武安福一皱眉头道:“李靖,红拂,当初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的大师兄才华过人。胆识无双,是安邦定国的人物,我信以为真,今日看来,不过是个莽夫。以你们的才华,怎么会甘心为这种人效力?”

第一百四十章 化敌为友

李靖闻言叹口气道:“武大人,若是还念着咱们的交情,给我个痛快得了。”不等武安福回话,红拂幽怨的道:“二师兄,都是我害了你。”

“事已至此,何必多言。大师兄,师父当初给你的忠告你偏不听,如今落到这个地步,非是天要亡你,实在是自作孽不可活。”李靖不理红拂,对张仲坚道。

武安福看他们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张仲坚听了李靖的话沉默不语,知道其中必有故事,便也不急着说话,只是冷冷观察。

“武大人,我临死前想求你件事情。”红拂忽道。

“红拂姑娘,你有话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不会推辞。”武安福道。

“我二师兄其实一直对武大人你十分敬佩,若不是我逼他,只怕他现在还追随在你的身边,香罗院一幕都是我的主意。从太原回来,也是我劝他离开你的,这回大师兄来京城,一切也都是我在背后谋划,二师兄本不愿意。他文韬武略,天下无人能及,你若想成就大事,就不能害他性命。”红拂道。

武安福看李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几次三番想要打断红拂的话,却欲言又止,心中先信了三分,不过他还是冷淡的道:“是吗?你们三人难道面和心不和?”红拂刚要开口,张仲坚喝道:“师妹,你莫要说了,师弟说的对,是我不听师父的话,偏要逞强。武安福,这一切都是我叫他们做的,你放过他们,把我杀了吧。”武安福对他这人十分不喜,闻言怒道:“张仲坚,你现在是我案板上的鱼肉,这里我说的算。我想杀你就杀,想怎么杀就怎么杀,想把你红烧就红烧,想清蒸就清蒸,轮不到你来说话。”这一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张仲坚气的脸色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李靖听了道:“武大人,请不要侮辱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