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甚至一般医生做得到的!”
“夫人,话可不能乱说。”亚伦温和地看着自己的教女,朝她点了点头,“也许是父神显灵,莫里斯神父亏心事做多了自杀呢。”
说着,他仿佛是为这对新人的幸福所感动,闭上眼睛在胸口画了个太阳十字,轻声说:“阿门。”
德·佩兰夫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脸色愈发苍白。医生叹了口气,忽然又换了副流氓嘴脸,同情地说:
“夫人,我想您的胸衣系得太紧了,要去盥洗室松口气么?唉,早几百年就说了,连体胸衣和束腰对身体不好,伊里斯人真是太不尊重女性啦!”
说完,他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向德·佩兰夫人弯腰,伸出戴着丝绸手套的右手——瓦伦丁主祭刚刚邀请双方父母上前和新人们共享这幸福的一刻,亚伦和新郎年纪相仿,却是父母双亡的新娘的教父。
老夫人打开他的手,亚伦也不气恼,捧着绣球花落后一步。德·佩兰夫人面色不虞地撇过头去,亚伦却和玛格丽特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还跟巴蒂斯塔握了手。
德·佩兰夫人忽然说:
“玛格丽特,你怎么不敢看我?”
“也许是她太紧张了,夫人。”亚伦侧过去挡住了半个玛格丽特,温柔且抱歉地笑了笑, “您这样开明的母亲实在少见,希望您别介意。丽塔心里是非常感激您的,是不是,丽塔?”
德·佩兰夫人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再也忍受不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亚伦推了推眼镜,和善地跟巴蒂斯塔解释道:“德·佩兰夫人最近有些神经衰弱,稍后劳烦少爷派人来取点药吧,以后也要注意别把束腰和胸衣绑太紧。您知道,都是那些该死的施工队……”
大家了然地点点头,叽叽喳喳地讨论起喷泉区的翻新进度来;也有人阴阳怪气地赞美德·佩兰夫人生了病还如此庄重地坚持完婚礼,一看竟是索菲·马丁。女人挽着丈夫的手,遥遥微笑着朝医生敬酒。
经过了开头一年的小心谨慎之后,亚伦倒是在雅兰堡如鱼得水起来了,一切都是因为这副眼镜。秘银的开采和锻造全都掌控在烈阳城手里,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稍微有点眼色的家伙都能认出医生的眼镜用了多少秘银,那条链子的精细程度不由让人产生更可怕的猜想;要是见识更多一点的,比如德·佩兰老夫人,甚至能认出那两片水晶是艾登王国的某种特产。
如今,亚伦·爱德华兹不仅是雅兰堡远近闻名的医生,还是本地卫生防疫委员会的会长,甚至有传闻称这个外乡人要参与今年的秋季选举,剑指雅兰堡空缺的三大议员席位。除此之外,他还是女性健康关怀协会的荣誉会员,致力于废除束腰,最有名的论点就是十二圣徒中的三名女性都不束腰,可见束腰是违反太阳神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