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转过去,脸朝上。”贝托嚷嚷着,“今天太阳不错,多少有点用吧。——您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阿诺德哑着嗓子叫道:“我又不是看到的,我闻到了。不给喝血,还不能给我采点能吃的鲜花草药吗?罗林斯可是认定我跟你们的头号通缉犯有牵连的,把我饿死你们也别想好过!对了,我临死前还要证明咱们是一伙的,你们蓄意杀人灭口!”
贝托·费迪的铠甲挂在马背上,这会儿正好顺手捋起衣袖伸出胳膊,叫道:“那你倒是喝啊?我还不想欠你的人情呢!”
“呸!”阿诺德在绳索里挣扎了一下,骂道,“臭虫!你比伊森·希尔阁下还臭,用不着见血我都闻到了!”
无辜被牵连的伊森再一次举起水壶喝水。
“……他已经瞎了。”米哈伊尔喝完水,叹了口气,“就算是敌人,也不应当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折磨对方。”
“我没瞎!”阿诺德气冲冲地嚷道。
小队一路向西,准备在波托西的光荣港口乘船返回迦南洲。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中午了,三位骑士在溪流边休整完毕,正准备上马。阿诺德一直被卷在一张裹尸布里绑在爱弥儿背上,今天难得被放出来,跟贝托·费迪吵了两架,居然挑衅起对方来了。
米哈伊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叫他心里发毛。贝托和伊森也有些奇怪,只觉得米哈伊尔和他们以往年轻的玩伴不太一样了,但也没太在意。
这是个阴天。鬼知道为什么一路上都是阴天,两位骑士抱怨了几天,也没好意思劳烦米哈伊尔开太阳,毕竟那样伟大的力量不该用在这种小事上。阿诺德就算要晒太阳也没有,在他们看来,这家伙一定是嫌在裹尸布里颠簸不舒服,还装作无所畏惧;甚至,或许这只吸血鬼知道某些关于圣殿骑士的秘密,比如借用力量过多的后果。
但米哈伊尔同意把他放出来。他将骑枪和长剑挂在爱弥儿两侧,上马之后,将自己和阿诺德背对背绑在了一起,下令出发。
贝托还要说些什么,被伊森制止了。后者叹道:“你还是省点力气吧。米哈伊尔走这么慢还不是为了等我们?原本他不休息也不要紧,更不用和那只吸血鬼待那么久。”
贝托嘟哝了两句,翻身上马,一行人继续朝着光荣港口进发。
在马背上趴了三天的阿诺德今天第一回 得到放风机会,米哈伊尔意外的好说话,他也不多想,兴致勃勃地扭过头去,开始戳这傻孩子的肺管子:“德涅尔的父亲被斯库尔图的人活活打死了。这事您知道吗?”
米哈伊尔猛地一拉缰绳,停住了爱弥儿;阿诺德大叫一声,幸好他被绑在米哈伊尔身上,否则就要摔下去了。
米哈伊尔威严地策马回身,看向伊森·希尔和贝托·费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