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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才要亮起,侯府的早膳多吃得清淡,厨司甚至还未采买归来,一时半会儿备不上山珍海味。

“司云!”楚韶喊了一声,司云从屋顶上跳下来,听公子吩咐道,“杀一只从北游带回的肉牛,给淮暄煮牛肉火锅。”

一听有牛肉火锅吃,淮暄立刻想起昔日在栖梧宫蹭饭的快乐日子,更是悲从中来,眼泪又汹涌而起,把楚韶急得不知所措——这到底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啊?!

淮暄的手心也是微凉的,不及楚韶暖和。

如今是冬初的时节,再过几日就要下雪了,淮暄身上穿的却是薄薄的秋衫,在这个已经降霜的早晨根本抵不住寒冷。

楚韶先把淮暄领进客房,让他泡个热水澡,刚替他把客房的门关上,楚昀就疾走了过来,问:“出什么事了?一大早乱哄哄的?”

这会儿客房里还传出哽咽抽泣的声音,听着实在是委屈至极。

“是淮暄。”楚韶牵过哥哥,顾着淮暄的自尊,压低了声音说:“想是受了什么委屈,跑来诉苦的。”

楚昀疑道:“我若没记错,这位小王爷,前两年不是与西夷的大单于联姻了吗?如今怎么也该是西夷的国后才是,西夷离岐州,可是横跨了大半个中溱啊,他怎么来的?!”

楚韶拧了拧眉,是啊,淮暄怎么也该是养尊处优的国后才是,怎么就混得这么惨?!

他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现下只能先让他安置下来,再仔细询问。”

这时,客房里伺候的小厮走了出来,手里抱着淮暄刚换下来的衣服。

楚昀上前瞧了一眼,见衣服虽也是宫里才有的绫罗绸缎,但显然是穿了好几日不曾换下,而且衣裙膝盖处,竟还有磨损和破口,衣料也十分单薄,秋日穿还算可行,冬日决计是不够的。

他想了想,与轻煦说:“前几日,玉绣阁刚送了批新的冬衣来,淮暄的身形跟你差不多,不如我去挑几件给他先穿着?”

“好,就依哥哥的。”楚韶正被淮暄哭得心乱,有兄长提醒才想到这一层来。

等淮暄泡完热水澡,穿上暖和的云锦,又挽着衣袖喝了两大杯热牛乳,这才缓过些精气神来,只是双眼依旧红肿,双唇也略显苍白,像是被人亏待了许久,根本不是一顿饭能立刻养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