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一块比他的脸还大还圆的饼子在啃,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很慢也很少。
马车里明明备了许多精致的糕点,他却不知道拿。
慕容犹说:“今日楚韶所作所为,与钟情蛊脱不开关系,王爷其实不必为此过于自责。”
言外之意,如果没有情蛊,楚韶本心是不会为了淮祯如此豁得出去的,淮祯大可不必太当真。
淮祯却说:“不管是不是情蛊,他到底是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
“那么王爷还打算抛弃这个为了你连命都不要的楚韶吗?”
这话阴阳怪气,简直是戳着淮祯的心口问的。
淮祯闭目,良久才说:“慕容,你不该这么跟我说话。”
慕容犹:“王爷是天潢贵胄,身后担着贵妃母族的荣辱兴衰。楚轻煦是亡国之臣,前尘尽忘,孑然一身,他不会像王爷这般,进退两难,唯一能拿出来一搏的只有那条命了。”
淮祯睁开眼睛,将雨后的朦胧月色尽收眼底,他忽然问:“情蛊有解药吗?”
慕容犹:“情蛊没有解药,要么让楚韶生熬过这一年的钻心之痛,要么,王爷亲自当他的解药。”
让楚韶生熬一年么?眼下不过分离不到一天,楚韶就险些葬身狼肚。
妄论一年。
楚韶真的能熬得过一年么?恐怕在这期间,他就为了找到淮祯做出各种傻事。
他身体半废,随便一件傻事,都能要了他的命。
淮祯凝眸望着树下的楚韶,见他似乎是困了,饼才咬了几口,就靠在树干上,闭眼睡了过去。
在楚韶睡着的瞬间,在篝火火光照亮的范围之外,一群黑影从四周向夜游的恶鬼一般朝楚韶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