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蕊浑身颤抖不已,说道:“娘娘……求您看在奴才……”
赵太后似有几分厌烦,翻了个身,淡淡说道:“哀家会与她好生安葬的。你哥哥既没有儿子,要个女儿也没什么意思了。”
朱蕊闻听此言,便知此事已无回旋余地,她跪在地下,只觉得头目一阵阵晕眩,看着那秀丽华美的帐子,欲哭无泪。
她是做好了为赵家献身的准备,赵太后要玖儿去谄媚皇帝、去当探子,她也没有反对。然而,她却实在没有料到,赵太后竟然连这么一根独苗都不留给她!
她到底是伺候了一个怎样冷血无情的主子!
正当发怔之际,但听赵太后的嗓音又遥遥飘来:“出去吧,哀家要睡了,不必你服侍。得了空闲,自己思量轻重,多想想哀家对你往日的恩义。”
朱蕊便自地下爬起,拖着两条僵硬麻木的腿,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去。
八月下旬,夜里已很有了几分凉意,夜风吹拂在面上,朱蕊方才觉得脸上一片湿凉。
她跌坐在石阶上,望着满天的星斗,呜咽哭泣起来。
外头值夜的宫人眼见此景,却无一人敢来过问——朱蕊可是赵太后的心腹臂膀,能令她为难痛哭的,怕是只有赵太后了。再则,这对主仆平日只以铁腕管束御下,众人只是畏惧其威势,并无一人真心以待,看见了这一幕为免惹祸上身,也就当没有看见了。
朱蕊哭泣了片刻,便抹干了脸上的泪滴,直起了身子,脸上已是一片平静。
这条船,既上了就别想下。
她是笃定了,这辈子要为赵太后效犬马之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