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旻收得奏本时,正在养心殿御书房内批阅奏章,赵贵妃在旁服侍。
说是服侍,赵软儿是从来不惯伺候人的,她指使小太监在旁研墨,自己倒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喝茶吃点心,不时与皇帝闲话。
陆旻看过奏本,抬眸看了赵贵妃一眼,却见她懒洋洋的倚着靠背,拈着盘中的鲍鱼酥一块一块送入口中。
他莞尔一笑:“贵妃,这钱氏的罪状之中,有一条是不敬太后,你以为如何?”
赵贵妃听了这话,也不过脑子,张口就道:“这钱书同不识好歹,竟然阻拦姑母迁居慈宁宫,还说什么奢靡浪费,虚耗国库,真是该杀!”
这话,便与那奏本上的言辞如出一辙。
陆旻不动声色,微笑道:“你是个女子,张口便言生死?”
赵贵妃不以为然道:“皇上,这钱书同心怀鬼胎,对姑母不敬,还将臣妾的父亲气的病倒,当真是大逆不道。若不杀了他,这天下还不知道是姓陆还是姓钱呢!”
陆旻淡淡一笑:“你这话,与你父亲倒是一个意思。你们父女两个,当真是心意相通。”
皇帝此言颇有讽刺意味,换做机警的嫔妃,早该下跪请罪了。
可这赵贵妃偏偏是个脑子不大好使的,她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父亲与姑母自小就十分疼爱臣妾,臣妾那个庶出的妹妹,在府中就跟丫鬟一般。”
陆旻笑而不语,继续低头写折子。
赵贵妃在此处消磨了半日功夫,无所事事,只觉颇为无聊,便寻了个由头,起身告退回宫去了。
待她走后,陆旻脸上的笑意顿时敛去,只余一脸凛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