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那盛大风光的迁宫宴, 便是她向天下昭告, 这大周朝的太后只有她赵氏一人!
死人的风光,从来是做给活人看的。
然而陆旻唱这出戏,又能唱给谁看呢?又有谁会趋附呢?
赵太后嘴角挑起了一抹极淡却又得意的笑意,这段日子以来,这小皇帝的手脚频频,已十分不安分了。但是没有关系, 苏若华就要生下他的孩子了,有了另一个继承了陆家皇室血脉的孩子,有没有陆旻也就无关紧要了。
谁都无所谓,只要是一个能够名正言顺坐在皇位上的人就够了。
陆旻那些小手段她并不放在眼中,军队依旧在他们手中,她兄长依然是太尉,陆旻一切的所作所为,其实都威胁不了赵家的地位。
这一点,这个小皇帝怕是始终没有想明白。
得民心也好,失民心也罢,这天下从来不由老百姓说了算,而只看谁的拳头硬。
既然陆旻不听话,她便再忍耐片刻也罢。
赵太后倒也想通了,陆旻是不会与她一条心的,既如此她还不如早早物色下一个。这一回,她会吸取之前的教训,从小教导出一个绝对听话的新帝,再不去重蹈陆旻的覆辙。
苏若华身孕已有六个月了,再忍耐三个月就是了。
赵太后取了些鸟事,正挑逗笼中的鸟雀,朱蕊从外匆匆走来,低声报道:“太后娘娘,恭懿太妃自缢身亡了。”
赵太后起先微怔,旋即冷笑了一声:“她倒是有些胆魄,知道过不了这一关,索性一条绳子吊死了。这倒免了零零碎碎的受苦,待东窗事发,皇帝知道了当年她干的好事,决然绕不过她。”
朱蕊倒有几分忧虑,说道:“娘娘曾庇护恭懿太妃,且她装疯一事,娘娘还准许她出宫养病,这会不会令皇上起疑?”
赵太后长眉一挑,斥道:“他起疑又如何?没有证据罢了!难道为了莫须有的事,他就敢来质疑朕这个太后么?!若如此,皇帝又要如何面对天下人!大周皇室,岂不成了天下的笑柄!”
朱蕊连忙说道:“娘娘所言极是,然而奴才的愚见,还是未雨绸缪为好。那几个当年侍奉过恭懿太妃的人,娘娘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