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天有不测风云,苏家遭了大难,一大家子人顷刻间就风流云散。
苏若云发配蒙古,她与张良栋这门亲事也就此作罢。
本来,苏若云被发配,张良栋另娶也是情理之中,苏若华并不怨他。只是,苏若云离京尚不足三月,张良栋便迎娶了靖国公谭家的小女儿为妻。这谭氏听闻性情泼悍异常,且放浪形骸,京中曾传闻其未嫁便与人有私,甚而还珠胎暗结。谭家为盖了这桩子事费了不少功夫,然而这世上就没不透风的墙,何况是这种丑事!
张良栋急不可待的求娶此女,自然是为了谭家的权势,且为了摆脱苏家可能的拖累。
苏若华只为自己大姐感到可悲可笑,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这段情缘又算什么?
她初入宫那会儿,十分想念家人,日夜悬心,曾找到渠道,托人给张良栋带了口讯,希望他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照拂家人一二。然而人传回来的消息,却是张家叫她认清自己如今的身份,高低尊卑有别,叫她别再来纠缠。
自那之后,苏若华再也不曾找过张家,也从未与人提起,她与张家的这段渊源。
既如此,张良栋今日又来纠缠什么?居然还有脸面,提起旧日的称呼!
当初,他和大姐交好时,曾随着大姐一道称呼她“若华小妹”。
然而今日听来,苏若华只觉得阵阵恶心!
苏若华心念微转,顿时明白过来,莫不是张良栋看她如今进幸了皇帝,成了皇帝爱宠,怕她在皇帝跟前吹枕头风,甚而还有些别的念头,所以特特来巴结一二?
这可真是太可笑了,他把她苏若华当什么?!
苏若华几乎是噙着这抹冷笑,进的体顺堂。
露珠与芳年都在堂上等候,见她回来,都忙说“姑娘劳累了一日,必然辛苦了。”忙替她更换家常衣裳,打水与她梳洗。
芳年端上来一盏金骏眉,微笑道:“适才皇上打发人送来一匣御膳,说是姑娘今日还没吃什么,今日宫宴,宴席上的御菜,也让姑娘尝尝。”
露珠喜滋滋道:“方才李公公送了那五十两黄金、二百两纹银还有那斛东珠过来,奴才已经造册收进库里了。奴才都听说了,姑娘今日在宫宴上风采夺人,大大露脸,所以才得了这好些赏赐。可笑那童才人还费劲吧啦的献什么舞,皇上不喜欢,一切都是白费!”
春桃插口道:“你们是没看见,今儿的情形多么凶险,那些人又多么可恶。姐姐若不做那道菜,可就成了她们嘴里以色媚主,狐媚君王的妖女了!”说着,却又得意洋洋道:“好在姐姐精明能干,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如今淑妃与童才人,怕是有苦说不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