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的背后是钱家,其父亦是两朝老臣,钱家虽皆是文臣,但在文官集团之中却极有势力,与赵氏在朝中也算势均力敌。
这两大宗族早已势同水火,皆恨不得生吞了对方。
今见赵峰对着淑妃发难,淑妃的堂弟,时任工部侍郎的钱诗文便冷笑了一声,斥道:“赵将军好刁钻的胃口,连天家的宴席,都不中意了。”
赵峰原不是此意,但武人大多是风火脾气,本又同钱氏不和,被钱诗文如此讥讽,自然不甘示弱,当即回嘴。
一时里,殿上赵氏与钱氏的子弟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将个好端端的寿宴闹的如开水锅一般。
西平郡王陆斐今日亦在宴中,冷眼看着眼前的闹剧,一钟钟的饮着西域进贡来的葡萄佳酿。眼前此情此景,怕不就是皇帝想要的。赵钱如此争衡,仇恨只会越结越深,以至再无可化解。待赵钱两败俱伤之时,便是皇帝独掌大权的时候了。
思及此,他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背脊向上爬来,这两个世家名门,还沉浸在烈火烹油的繁华之中,没有一个清醒回神的。
他看向上首,只见皇帝似是正同他那位心头所爱低声私语些什么,丝毫不曾在意殿上之事。
陆斐的目光落在苏若华身上,就被牢牢吸住,再也撤不回来。
这个女人仿佛有什么魔力,叫人一件难忘,再见就把她放在心上了。也难怪,如陆旻这样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也为她倾倒。
陆旻却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甚而还示意苏若华:“朕要吃那个玫瑰鲜鲍。”
苏若华心中叹气,嗔也似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眉眼之间颇有促狭之意,唇角不由微微一勾,玉手轻抬,替他取了一块鲍鱼过来,放在他盘中,以人所不察的嗓音低低说道:“皇上就淘气吧。”
陆旻莞尔,在她手腕上轻轻挠了一下,看她面上微微泛红,心中更是乐了起来。
赵太后与太妃的脸色就都有些不大好看了。
一个原本是今日的寿星,先是被贵妃含沙射影讥刺了一顿,又看自己的寿宴被闹的活像菜市场,闷着一肚子的火发泄不出来,看皇帝偏生没有要管的意思。太妃心中虽窝火,但到底还自恃身份,总不能如市井村妇一般撒泼吵闹,只好阴沉着脸,含忍此事。
至于赵太后,此事原不在她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