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华哪里不知她们心底的盘算,这也是人之常情,她当初那么帮着恭懿太妃,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当下,她也并不戳破,浅浅一笑:“出了这些事,后宫怕是不会安宁了。你们出去办差,都要小心谨慎,没得让人拿了把柄。虽则皇上肯宠着我,但也终不能无论大小事,都去搬了皇上来撑腰。”
那两人面色一凛,齐齐答应了。
这两天相处下来,苏若华冷眼细观,见这两个丫头到底是服侍过前朝嫔妃的老人,都是一点就透、可堪大用之辈。芳年老实,倒更见沉稳;露珠虽活泼,却十分圆滑机灵,并无毛躁。许多事,倒也可交代她们。如当真并无半点异心,日后她进了后宫,这两个丫头也是可以带过去的。
苏若华又道:“那个翠儿,你们可知底细?”
露珠立时明白她话中所指,说道:“这个奴才晓得,翠儿是内侍省送来的奴才,原本管着后殿洒扫事宜。后来,李忠公公看她勤谨向上,手脚麻利,人又很老实,便提拔了她去管皇上的旧衣。她倒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从来不多言语的。奴才们有时聚在一起吃点心说家常话,她也只是笑着坐在一边。”
苏若华了然,颔首道:“既是李公公抬举起来的人,该是不错的。”
在后宫之中,聪明过于显露,又或过于笨拙的,那都是活不长的。唯有这样的人,守拙守的恰如其分,方是处长之道。
再则,李忠身为御前总管太监,看人的眼力自是有的,虽则玖儿这件事实在出乎众人意料,那也是另有因由。
露珠已然明白她心中所想,接话道:“姑娘的意思,可要拉拢她?”
苏若华却摇了摇头,微笑道:“这倒不必,待会儿你端一盘点心过去,只告诉她,玖儿我便交给她了。往后这玖儿若办差了什么事,她难辞其咎。”
露珠微一思量,便笑道:“奴才明白了。”
苏若华微微一笑,她如今也还只是宫女罢了,自己手里的银钱都有限,哪有那么多余裕一一打点拉拢?再则,银子固然好用,但其实并不牢靠。人能为了蝇头小利投靠于你,明日也能为了银钱卖了你。还不如,把她拴在同一条绳上,彼此祸福相依,顾念着自身,干许多事前,就要好生掂量掂量了。
她并不怕什么人来对付自己,但一想到或许有人为了构陷自己,而干出损害陆旻的勾当,她便不能容忍。
当下,她又说道:“现如今我当了养心殿的掌事宫女,想必有人眼馋心热,私下不知使出什么阴损的招数,来陷害于我。你们都要提这点神,免得日后咱们一起遭难。”
露珠与芳年在宫中久了,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忙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