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慢步走上前,低头瞧地上的碎片,惋惜道:“好不容易排来的黄酒,看来回去后又要挨大哥的骂。”她抬眼瞥着粘得好似连体婴的两人,啧啧两声,道:“这世道还真是无奇不有,连奶牛都能成精出来找男人了。”苏玉缜阴恻恻地笑了,“南楚柳,这酒我稍后会遣人送去县衙。眼下请你莫要打扰我的好事。”
“良宵值千金,只是这青天白日的,不大好罢?”南楚柳单手背在身后,在原地绕起圈子,“你效忠的主子是纪司墨纪大人,而纪大人上头还有个主子。是这样罢?”
“有,还是没有,与你有什么干系?”苏玉缜依旧是笑着的,眼神里满是自信,“你以为万事屋还真能做万事么?我们既然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环海,自然早就做好万全准备。好心提醒你一句,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我的人已经在周围布好箭阵。”
南楚柳仰头环顾,远近皆有暗羽,保守估计至少七八人。饶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但双拳还是不自主地攥得极紧。苏玉缜见状,又是一阵大笑,随后伸头过去就要亲易茗棠,但面上很快露出痛苦之色。
“你……”她捂着侧腹退了两步,易茗棠顺势贴着墙壁坐下,指间夹着一只小铁蒺藜,而苏玉缜的身上亦有相同的。
“真不愧是虚,中了‘红尘’竟还有这样的意志。那接下来,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她晃悠悠举起手臂,南楚柳眼疾手快跑上前按住,却仍是慢了一步,几支羽箭袭来,易茗棠浑身使不上劲,轻笑一声闭上眼。
“小柳儿,有些话,只等来世再说。”言罢,一支羽箭噗地扎入他的胸口。
他的脑袋愈加迷糊,听得不远处传来哭喊,旁的便什么都听不到,感受不到了。
羽箭接二连三地攻进已无神志的身子,易茗棠毫无反应地合眼,身体朝旁一歪,就这样倒了下去。
“哈哈哈……”苏玉缜边笑边咳出血沫,“就这样死了,还真是没意思。”侧腹又是一痛,她诧异地转头,南楚柳正将手用力地按来,将蒺藜的尖处插得更深。
“他死了,我就让你陪葬。”她的声音是低哑的,像前来索命的修罗。
“好啊,大不了同归于尽。”她咬紧牙关,抬手又做了个手势。
羽箭雨点般飞溅而来,南楚柳避无可避,只得先用手上的菜篮子挡住,“苏玉缜,你疯了!”
“我只是一颗小棋子,死不足惜。而你们,一个是南家的小女儿,一个是易家的小公子,到时自会有人帮我散布消息出去。你说,那时候你的亲人会做何想?”
南楚柳边躲边防卫,“真是好毒的计。”
“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