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杉搬了边上凳子坐下, 换了新的毛巾。萧予戈睡得很熟, 只是呼吸有点粗重。南楚杉摸了摸他的被褥,起身到衣柜里又拿床新的出来叠到上头, 随即回到位上开始看公文。不知经过多久, 床上忽有动静,南楚杉放下手中物,前倾查看, 萧予戈的眼紧紧闭着,看似有些痛苦,口中零零碎碎的,不知在念些什么。
换新巾半刻后, 这呢喃声反而大了些,南楚杉凑近去听,不由得蹙起眉。
“我萧家子弟岂能背负这莫须有的恶名?”
“若无人敢,便让我去。只要萧家不再蒙受不白之冤,我生死又何妨?”
南楚杉轻声唤他一句,萧予戈眉头霎时揪在一处,“别拦我,姐。”
“你是谁?”南楚杉问。
“我是谁?我该是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呼吸也逐渐凌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应当是谁。”
“永武?”
沉默。
南楚杉的心略微吊起,拳头松了又紧,嘴唇碰上几回,却吐不出半个音。
萧予戈动了动身子,歪头面向她继续睡,南楚杉的手停在他鼻尖咫尺,深吸一大口气,轻唤道:“永乐。”
床上人哼哼两声。
房门陡然被打开,南楚杉赶忙收回手转头,周嘉海保持着用肩膀推门的姿势,冲她傻乐。
“甭笑了,且把托盘放下,你倒不嫌累。”
周嘉海嘿嘿两声,依着她的吩咐将托盘搁在桌上,走到床边小声询问是否要请大人起床吃面。
“且睡着。”南楚杉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是我吩咐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