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昆起身,往祠堂里去了,莫氏撵了出去。
儿子教导孙子,陈氏一句话没说。等杨玉昆走了,她劝儿子,“镇哥儿,昆哥儿这回是做的不对,但也情有可原。你忽然来了这么一出,别说孩子们,连我都糊涂了。好在你平安归来,教训他一顿也就罢了。”
杨太傅给陈氏夹了一筷子菜,“儿子当日就剩一口气,多亏简兄弟救了我,给我治伤。外头那些人要是知道儿子还活着,不得把我活剥了。儿子藏了这么久才敢出来,让阿娘受惊了。”
陈氏拍了拍儿子的手,“我不如你李家婶子,她一心向善,养的孩子也好。年轻的时候,我就比她争强好胜。争来争去,都争什么呢。人这一辈子,说没了就没了,最后不都是个死。”
杨太傅劝慰老母亲,“都过去了,阿娘不必再提了。儿子才回来,吃饭吧。”
陈氏知道,不管她怎么说,她做过的错事已经无法弥补了。每逢她一提这个,儿子就打岔。
杨太傅挨个问几个孩子近来的事情,还给孩子们夹菜,一家子一起吃了顿温馨的晌午饭。
吃过了饭,杨太傅又去了前院书房。他先睡了一觉,起来后就写折子,臣身有重伤,恐不能再担众人,祈望圣上垂爱,允臣辞去官职,在家奉养老母,教导儿女。
他折子还没写完,陆太医来了,杨太傅是他的老病号了。
陆太医给杨太傅把脉,又看了看他的伤口,“真是惊险,再差了一分,就要伤着心肺了,可见老天爷不想我大景朝折损一忠臣。大人这伤养的差不多了,但还要仔细养着,心境要平和,当日这伤口缝的粗糙,怕里头进了气。伤口在心肺之间,若是情绪波动,怕会影响心肺。”
陆太医说的一点不假,赵家的大夫都是军医。军医给战场上下来的士兵们缝合伤口,都是大号针头和粗线,都是糙老爷们,留住命就可以了。
那伤口狰狞的狠,莫大管事看的腿都发软。
陆太医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保养的法子,莫大管事一一记下。他又开了药方,这才离去。
天冷,杨太傅刚才解开了衣裳,这会子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一咳嗽,胸口果然有些疼,想来是里头真进了气。
莫大管事立刻给他熬了药,然后絮絮叨叨和杨太傅说这些日子的事情,杨太傅觉得他聒噪,把他撵了出去。
等莫大管事走了,杨太傅开始在书房里找自己以前读书时写的笔记,把中举前的东西拿出来仔细整理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