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堂其实是皇帝私设的,里面没有供奉先帝,反而供奉了二人共同的兄长,以及太子妃家族近百个亡灵。
赵王冷道:“你便是靠这个,来让自己日日安心?”
皇帝辩解,“什么安心不安心,朕只是心疼皇兄英年早逝,特在宫中破例……啊——”
声音戛然而止,皇帝在赵王剑下,不敢再胡扯。
剑身再进一寸,割破皮肉渗出血来,皇帝失声痛哭,“不错,是朕、是朕为求一己安心才设的,朕怕他们入梦来找朕,没有这个朕不敢安眠……”
“你不配祭奠他们。”赵王剑一挑,皇帝整个人跟着一颤,就见自己半边头发被削成寸,簌簌掉落在地。
他不敢动,生怕一动,下一秒落地的就是自己人头,因此僵在原地半晌,冷汗密密流下。
皇帝不曾抬头,自然不曾望见,赵王冷厉的话语下,眼中含了滔天的痛与恨,双目赤红。
候了片刻,皇帝又听见赵王将剑一横,有什么砰啷倒地,他小心看去,发觉是近两年为福山新设的牌位。
赵王道:“你更不配为福山设灵。”
皇帝根本不敢反驳,也不知道赵王是不是了解了什么。
赵王闭了闭眼,“就在此地,将你曾经对皇兄他们做过的事,一一道来。”
皇帝一惊,心想你不是一清二楚么?可在对方冷冷的目光下,丝毫不敢反驳。
他只得咽了口口水,回忆着自己做的那些丧尽天良之事,吞吞吐吐地一句句道出。
稍微说得慢点或含糊不清,他的头发就再削一缕。
一个时辰后,皇帝脑袋上已经没了几缕长发,全都短到齐根。
即便不去看,皇帝也知道,自己的模样现在有多么滑稽可笑,可他已经没了精力去关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