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斟了一杯清酒,对着阮烟说:“这一杯,司某敬你。”谢她曾经的恋慕。
仰头饮毕,再倒上满满的一杯,对她说:“这一杯,罚我自己。”恨良缘错失,不可再来,从今以后,唯有放下。
两杯作罢,他便不能清醒了。
司君墨支起一只手臂,撑着头凝视着她。夜风清凉,酒楼外面灯火阑珊,夜景是美丽的,但只有眼前人是鲜活的。
阮烟端坐在他对面,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花茶,很是淡定地任由他盯着自己看。
直到他忽然出声,“如果我现在把你带走,带你去你以前想去的地方安家,你还会跟我走吗?”
阮烟将茶杯搁下,定定地瞧着他,平静道:“司大人,你醉了。”
他很懂事的没再问了,颓败地垂下头,失落地自言自语,“果然……那时候你求我带你出宫,远走高飞,当初我没有答应,果然就晚了吗……”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说的不过是醉话,传递到西礁的信已经发出去了,皇帝迟早会来把她接走。
他实在不该再问这种问题,也不能问,因为全无可能。但他还是存了侥幸和希冀。
阮烟看他缓缓地趴在木方桌上,闭上眼,沉沉睡去。
而后轻声叫来小二,取一件挡风的斗篷来给他盖上。
当年青春年少,抗拒不了他的好,对温柔美男没有抵抗力,明知是错,却还是为他撞了一回南墙。
有了那一回,所有的心思也就歇了。但却是没有恨过他的,因为理解他的身份和立场,他是臣,永远的忠臣,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遵守本分,何错之有?
倒也不是很抗拒让京城皇宫的某人知晓她怀有龙嗣的,这毕竟是他留下的种。
在她决定要生下来的时候,她与孩子的爹,这辈子就斩不断那情丝纠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