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恪看不到她脸上的神情,审视的目光落在她头上,良久才放她归去。
室内灯火辉煌,通明盛亮,周明恪伸手放在琉璃灯上,暖黄的烛光下,修长优雅的手似镀上一层柔光,不见平日半点冷硬。
他抑制不住地想起方才唇舌间的柔软触感。那只手在光下过分柔美,他望着,想象着它的纤柔,一时忍不住,鬼使神差地含住了她。
……不能再想了。周明恪扶额,俊脸闪过一丝狼狈。
话说那厢阮烟跑出宫殿,胸口里的一颗急速跳着,一张脸憋得红红的,那是气的。
她真不知道,他堂堂皇帝,居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先是轻薄了她,用舌尖撩拨她,还拒不承认,反把错推到她头上,最后装作宽容大度赦她无罪,轻飘飘一句话扣掉她三个月的工资……!当然这比起被剁手,罚俸禄算是轻的了。
可她还是觉得愤怒,还有点肉疼,孤身一人在宫里,想攒点钱容易吗。
阮烟一脚把花盆踢了,犹不解气,索性把摆齐的盆子全踢翻了,咣当直响。
有人走近,阮烟以为是值守的宫人,她无畏地抬起头,怎料站在面前的是周子言。
阮烟暗暗翻了个白眼,欠身行礼,叫一声王爷。
“阮姑娘心里不舒服,便拿花盆撒气,这不太好吧?”
看他蓝衣清秀,面上温软,阮烟微笑道:“王爷若是心疼被我毁掉的盆栽,大可到皇上面前揭发我的罪状。”
反正她现已获罪,也不在意再多一条罪名了。
周子言浅笑,“本王并非心疼盆栽,只是心疼姑娘的脚,是否踢疼了……”
阮烟闻言,顿时感到严重的不适,这周子言是个什么货色,阮烟最清楚不过,眼下他又做出关切状,只让人反胃。
这个人,比起周明恪还要狠毒,城府又深,工于心计,一肚子花花肠子,弯弯绕绕,她懒得跟他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