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越是没底气,声音愈发高了起来,苏尤柔情绪激昂起来:“你胆敢告诉我娘,我便、我便派人告诉陈秉礼,你是什么身份!”说完不等苏婉回应只提了裙角出了殿门。
月光从窗牖洒落进来,已是四更天,苏婉还在塌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既睡不着,她索性睁开了眼,不再勉强。出了半日神,探手从玉色夹纱枕从抽出了一只玉簪。
是那日陈秉礼亲手给她挽上的玉簪。
她动了动,将身子换成舒适的姿势躺着。轻举起那只玉簪,微微转动着,透着月光,它更像是覆了一层冰霜,高贵的似是不可触摸。
晨光熹微时,采青听见了里间的响动,披了件对襟褂子便下床走了进去,“姑娘,怎么醒的这样早?”
苏婉微微应了一声,也撑起了身子。
天尚未太亮,采青便从一旁的桌案上燃了根蜡烛,端去了她的床头,“这是一夜未睡?”
她秉烛凑近了才瞧见,苏婉正两眼乌青着,眼尾亦泛着红。
“睡了的,醒的早了些罢了。”苏婉道。
采青将她扶去妆奁前服侍她梳洗,才挽好了发髻,便听见外头有小沙弥传话说有位公子请见。
采青放下手中的木梳,看向镜中的苏婉。虽是面色有些憔悴,倒像个病西施了,果然美人怎样,都是好看的。
外头的人,大抵是那位陈大人罢,自打那日的形景之后,她便也觉出了他二人之间的异样。
“姑娘去见见?”采青敛着嘴角的笑意,特意从匣子中取了支金丝芙蓉攒珠金钗给她簪上。
苏婉犹豫了一瞬,道:“你去罢。”
半晌,采青进了屋眼角带笑道:“竟是位好生俊俏的公子哥儿。”
原来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