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娘方才提起的心,瞬间又沉了下去。
她看着应齐毫无血色的面容,声音很低:“他就算醒了,应该也要休养很久吧?”
“肯定的。”赵茯苓说,“后续的战事,他自然不能再上了。说来也可惜,应齐打仗还挺厉害,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当个扬名天下的大将/军。”
赵茯苓这么一说,纪晚娘心中愧疚更甚。
赵茯苓想了想,又喊桃儿道:“今日还没换药吧?叫人来给应统领换药。”
没过多久,有药童提着药箱进屋来。
纪晚娘起身让开位置。
赵茯苓背过身去,见纪晚娘也背过了身,便说:“你是他的妻子,有什么避嫌的?你看看药童若是忙不过来,就顺势搭把手。”纪晚娘这会儿心烦意乱,自然是赵茯苓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果然又回过身去。
可等药童拆开那包扎的纱布,两道极其刺眼的血窟窿出现在眼前时,纪晚娘头中“轰然”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没想过应齐受伤极重,可她没想到,对方就真的差一点点……
这么重的伤势,就真的只是差一点点罢?
哪怕平日里再如何铁血手腕,可当应齐血淋淋的伤口亲眼撕开在她面前时,她向来坚韧的心居然也一阵一阵的刺疼。
应齐当时冲上去挡在她面前时,也是如此疼吗?
“您帮我拿着这个。”药童递过来一卷白纱布。
纪晚娘忙回了神,伸出手去。不知怎地,她指尖碰到那质地细腻轻软的纱布时,竟没来由的颤了下。
药童好奇的看她一眼,却没说什么。
纪晚娘垂下眸子,强忍住了心酸和苦涩。
上药很疼,哪怕是在昏睡中,应齐也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
纪晚娘愣怔的看着他的五官,想起两人在船上的那一段时光。
好似自从进了宗家庄子后,应齐就再也没有活奔乱跳过,只有在船上的那段时光,他是最鲜活的。
“麻烦您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