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做的事情,哪样不是为了你?不过你自己不成器!”
“哼。”他笑了笑,“我不成器。”
说着,他寻着圆椅,在案台边上坐了下来。看着可敦咳嗽不止,随之吐了一口心血。他却冷冷拂袖将桌上汤药打翻去了地上,又望着萨仁,问道:“我可还成器吗?我的好额吉?”
可敦捂着心口的手,直指着他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达达尔方才起了身,走来她面前。“从小到大,什么都听额吉的。额吉跟我说,我将来是要继承汗位的人。我便努力,努力给父汗他看。我不善骑射,便努力跟师傅学;我自幼胆小敏感,不善在人前说话,我便努力跟着父汗学;我夜夜只觉挫败,觉得自己一无所长,白日里便只好装作一副温和善意模样,讨巧人前。可父皇依旧都看不到,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今日我明白了。额吉你知道为什么么?”
可敦咳嗽未止,喘着气息,断断续续问着:“你…想说什么?”
“那是因为,父汗眼中根本没有你。”
“他不爱你,便也不爱你给他生的儿子。你教出来的儿子,便就没有二夫人三夫人教出来的好。你却还将全部希望寄予我身上。让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父亲,将汗位传给我?这简直是笑话。他宁愿传给个养子,也不愿传给我。都是因为你!”
他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长气,仰头望着天的方向:“我太累了…”
“若能重来一遍,我便不当额吉的儿子,阿布尔汗的儿子,我只做我达达尔。不用学骑射、不用学搏克,不做什么大蒙汗营的巴特。我自敏感不善言谈,那我便不说话。”
“额吉,你可曾抬眼看过?大蒙的草原多绿啊,大蒙的天是那么蓝,大蒙的女子浑然天成,肥美而奔放。清晨第一抹阳光洒在身上,六月雨水瓢泼浇灌着生灵,只带着满满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