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宋儿方才觉着说得多了无益。靠在他身边,喝了口水, 身子暖了些, 眼皮便开始打架。“我乏得很…借来你枕头睡会儿…”
蒙哥儿只闷声叹气, 扶着她方才躺好, 便见她合了眼, 蹙着的眉头也渐渐松开, 该是睡了。
这一觉下去,如漫漫长夜。
她梦中回了草原,夏日过去, 草叶儿都黄了,后来下了雪,雪过春来,花开花又落,四季三餐,她和蒙哥儿恩爱如一。可三年过去,她该是得了场大病,床榻前和他分离,却见他一夜白了鬓发,苍桑如老翁…
她合眼之前,却只觉得心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再睁眼的时候,天竟是已经亮了。她不知何时被抱去了床里,蒙哥儿平躺在她旁边,她手被他牵着,十指相扣。她动了动,想起身又怕吵着他。只好又收了动作,悄声翻身侧躺,望着他鬓角须发,山眉厚骨。看得入了神,手指在他峻朗鼻梁上点过。却是被他一把捉了下来,捂着放到他胸口。
他这才微微睁眼,侧过脸来,见她脸色早已绯红。却觉着几分心甜,“醒了?”
“嗯。”她轻声答着。
蒙哥儿却是鼓舞了般,忽的坐起,又翻身附来她身上。
她几分着紧他的伤口,“伤还没好,你这么大动作做什么?”
蒙哥儿却未答话,只撑着床榻,俯身下来,亲吻如星辰坠落她脖颈之间,点点灼热着她肌肤,传着那股情份进了她心里。她忽听着他呼吸开始喘急,该是动了情,却忙推着他肩头,劝了劝,“你还没好,我也没好。这般太伤身子了。”
话没完,双唇便又沦为失地,被他寻着舌尖攻城略地。他话语声混混敦敦,在喉咙里打转:“我好了…”
“……”她被惹得说话都难,只急喘着,断断续续跟他执拧了几分,“我…我还没好。还有…我怕疼…”
他动作这才停了下来,望着榻上的人,目光垂落在她剔透锁骨上,喉结滚动,嘴角勾了一勾,“恩和交代过,你这几日都得卧床,岂不是正好?”话完,便又寻着那些可恨可爱之处,一一吻落下去。
“你…”她恨痒难耐,弱弱埋怨着,“你怎么这样啊?!”
屋外香气香溢,该是雨后槐树都开了花。几朵打落窗口,混着泥土气息。腥味儿掺着花香,萦绕床头。
蒙哥儿却是顾着她身子的,没敢多难为于她,只点水而过,草草了事。却是那片温软,到底让人心疼。事后只将她放好,又捂严了被褥,抱着紧了紧片刻,方才自己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