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萨满和巫医本是一家,我额吉年少时候曾是神山的人。后来游医出行,遇到父亲才留在了部落的。那些名字我也只是从她那里听过。”乌云琪笑了笑,“神山我还没去过,不过母亲说,我们习巫医之术,总该要回去看看。”
凌宋儿拉着她的袖子,又看了看蹲在帐外一角的黑影,打趣道,“你们原是一家的…”
想想却又愁了起来,“我只担心她们今晚再提起二夫人和天狼星。赫尔真该会难受,若再冲动做出什么来…和大汗怕是也不好交代。反倒坏了事情。”
乌云琪从塌上起了身,拉着她一道儿,“赫尔真他是有分寸的人。我看公主才是关心则乱。还是早早起来梳妆打扮,草原女子多羡着这翎羽之宴,你可别怠慢了自己。”
“时候还早,等用过午膳再开始吧。”事情没得定数,她便了无兴致,几分想逃,只好又去了案台边上喝茶,“你也来尝尝,可卡先生给我弄来的明前龙井。可是好东西。”
下午天色渐暗的时候,姜琴嬷嬷才带着两个婢女来。
方才芷秋伺候好了凌宋儿换上新衣。同是青白相间的蒙人装束,却多了几分素雅。姜琴嬷嬷见得凌宋儿身上的衣物,“公主怎的没用可敦给的?可敦怕是会不悦。”
凌宋儿垂眸看了看自己,“我觉得这件好看,可敦的心意,宋儿受了,改日再和她道谢。”
姜琴无法,只得叹了口气,“那,公主来坐,姜琴带着婢子来给你梳头。”
芷秋扶着凌宋儿去了妆台前坐下,又起身去给她续茶。姜琴卸了她原本的发髻,木梳顺着发丝滑下,柔软浓重。姜琴边做着活计,边在她耳边道,“公主怕是对可敦还有些生疏。可敦可是心疼着公主的,姜琴就没见可敦对那个姑娘如此之好。该是认定了,公主就是她的好儿媳了。”
凌宋儿觉得几分不妥,看着镜子里头姜琴嬷嬷,“我还未成婚,今日翎羽之夜,也不定是要选达达尔的。嬷嬷说这话可是太早了?”
姜琴见着镜子里头凌宋儿表情几分肃穆,忙收了收语气,“姜琴是说,公主不论嫁给哪位王子,可敦都当公主如亲儿媳一般看待。”
“嗯…”凌宋儿点点头,宫里奴才们嘴多了,该是要掌的。可惜,这姜琴嬷嬷是可敦的人,她动不了。指了指一旁的盒子,“我今日额上戴这玛瑙,一会儿嬷嬷记得。”
后头的人对着镜子微微一揖:“姜琴知道了。”
蒙人编发繁琐,近整个时辰,才将将有了形状。姜琴却还将她脑后编发盘起,好插上翎羽。凌宋儿等得精神有些乏了,却见得外头暮色已降,便唤着芷秋去点盏烛火来。
芷秋应声出去张罗了。凌宋儿却忽觉脑后一疼,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方才抬手要去摸摸,却被姜琴嬷嬷捉住了手腕,“公主,该是翎羽蛰的,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