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里便想还给你,却没带着身边。方让芷秋找叶婆婆做了顿江南菜,好还给你。”
凌宋儿却是往后退了一退,垂眸望着地上,不敢抬眼看他。“拿回去了便拿回去了,还还我作甚。”
“不定二王子哪天心情不佳,又要拿回去,不嫌得麻烦么?”
却听他问:“你不想要?”
凌宋儿抿嘴摇头,手却不自觉拧上了自己袖脚,“不想要了。”
“那好。我也不要了。”蒙哥儿拿着骨铃的手一收,便将东西扔了出去。
凌宋儿想拉着他没来的及,忙跟着他扔出去的方向要去寻。却被他猛地拉了回来。她这才想来几分凄凉,原是早被双双弃了的东西,她还那么着紧做什么?为难着自己罢了。她双臂被他捂着,身子却有些发颤。心冷了,身子便跟着冷了。
“那便罢了,我先回去了。”她不敢抬头,眼泪擒在眼眶里打转,落下来便漏了馅儿。话没完,听得面前的人也几分嘶哑,沉声道,“原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你若是不要,我也不会再送给第二人了。”
铃铛声又在耳边响起,狼骨图腾出现在她眼前,里头那个铜锤晃荡得直响,轻巧活泼喜乐得很。凌宋儿恨恨:“骗子。”
她要转身走的,却是被他一双大手扣得动不了。“还是不肯收?”
她这才一把接了过来,捂在手心里,又从他手里挣了出来,转身进了营帐。
蒙哥儿背手在帐外,嘴角浮出笑意。哼声深吸了口气,摇头走开了。
夜阑人静,有仆子举着一柄火把在前头引路,达达尔正从自己帐中出来,往可敦的帐子里去。
方才他还在独自饮酒。
赤岭一事惹得父汗不悦,最后还得靠着赫尔真的兵力来给大蒙撑腰,着实让他不爽。今日却还听闻茵茵说起赫尔真和公主的旧情。
他和赫尔真的争拗,自儿时起便未曾停休。骑射,摔跤,智谋,在父汗眼里永远只有赫尔真,没有他。额吉替他急,铲除了二夫人,倒是让赫尔真收敛多年,自那以后赫尔真藏锋避芒,再不抢他的风头。可他比谁都清楚,赫尔真就是个隐患。一日不除,父汗一日便只会看重那个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