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宋儿望着他笑了笑:“你那剃须的物什,能否也借他用用?”
方才躺上暖塌,身子便有些乏了,凌宋儿拿出来那杆白玉的水烟枪,火折子点着了,不大耐烦,便一股脑把该问的都问了。
“你是哪国人?”
“听不听得懂汉话?”
“可有名字?”
单薄的烛火下,对面的人身影如山,一动未动。凌宋儿问的话,似是也全当没听到似的。
一口水烟飘飘袅袅,可卡先生这才取了东西回来。搬了张木凳给那人坐着,剃须。
须落三分,凌宋儿起了身,凑去那边就着微弱的烛火,再仔细看了看长相。那人虽是低垂着眸子,却也能隐约见里头的光彩。唇角轮廓在烛火下最是鲜明,微厚,却也是硬朗。
“生的还不算太难看,可这身上布袍味儿也太重了。”凌宋儿说着,捏了捏鼻子。
“可卡先生,可还有男人的衣裳,赏他一件。”
“这…这么大的当下怕是没有。”可卡先生说着,继续着手里的活儿,“只好明日去街集上看看。”
“也好。我屋里的茶叶快用完了,明日一道儿和可卡先生去选选。”凌宋儿边说着,边抬手去宽那人身上的粗布袍子。
明明方才还落了水,那胸口上,却是一片滚烫,凌宋儿手指顿了顿,继续拨开另一半的交领。手却忽的被人一掌捏住,她身子原是娇贵的,“哎!”地轻声喊了出来。
“怎么了小姐?”可卡先生停了手。
芷秋也跟着进来,“小姐,怎么了?”
“疼…”凌宋儿拧着一只眼,抬眼望着那人的神色。“…就想看看你都伤到哪儿了…怎么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