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所谓的暴雪难产,如果渝棠没有记错,那是林粤酒后又对怀孕的妻子大打出手,打得人昏厥见血了才慌着来向渝郑楼求救,只是林粤怕渝郑楼说教他,因此说得含糊不清,隐瞒了妻子已经濒死的真相,只说是发烧。
渝郑楼一直想让他改掉打人的陋习,本想借此机会让林粤长个教训,才迟迟没让人开门,等第二天一早派人去看时,只见到一席白缟。
渝棠想,他父亲终究是心怀愧疚,否则也不会对林粤格外宽容,纵容到林粤敢对他们全家痛下杀手。
而林粤坏事做尽,迟迟不再娶妻的原因恐怕也不是为了悼念亡魂,而只是为了让他人以为他深情难覆,为了求一心安。
“我知道这都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但……但我是老爷的人,自然不能……”
“他若真的专情,怎会再养妾室。”
渝棠打断浸玉,语气平淡,短短一句反问让浸玉哑口无言,四肢生寒。
这道理她又是如何不懂,只是一个没名分的深闺妇人哪里敢有更多奢求,又如何敢用无妄的质疑去打破来之不易的欢宠。
“他不要子嗣,恐怕也只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候不被人抓住把柄,我想他应该是对浸玉姑娘还有几分真心的,否则也不会让我们俩呆在一起,”
渝棠冷静而温和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一寸寸剖开林粤的皮囊,将浸玉早就隐隐感觉到过的那个残忍冷酷的灵魂展开来给浸玉看,
“林粤绝不会丢下的东西是我,或者说是我身上的钥匙,你能见到我,至少说明他暂时不会为了自己的命而丢下你。”
“……你、别说了,”
浸玉摇了摇头,“老爷于我有恩有情,就够了,他将我从攀花楼买出,就算是要要我这条命,我也该感恩戴德……”
“嘭——!”
浸玉话音未落,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撞开,她只觉得有拳风擦过面庞,再反应过来时只见林粤已经将渝棠抵在了墙上。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