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在准备要送她走?”
“她若是客气待你,我便不会做这种准备。”
穆京宸说得轻松,但渝棠却恍然明白,原来从周雨卉第一次对他不敬开始,穆京宸便没有再给她改正的机会,哪怕周雨卉真的在思过中悔悟,也不可能再被他留在身边,不一样的只是送她走的时间早晚。
“我经常给渝眠抓药的地方卖的有祛疤膏,听说是医师自己的秘方,要不你带一瓶给周雨卉?”
“让她知道是你推荐的准又要说你想害她。不必管她,自有我妈心疼她,好药给她用着没几天就好了。”
“那你身上怎么留了这么多伤痕?脸上的皮肉不比身上,更容易留疤。”
“我这是男人的骄傲。”
穆京宸嘴硬道。
渝棠顿了顿,没有立刻接话,如果这些伤疤全部都是因为剿匪灭寇,如果穆家军的枪林弹雨下没有他们渝家人的冤魂,他此刻一定会笑着哄穆京宸一句“是是是”吧。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个女同学脸上有胎记,就因为这个胎记被其他男孩儿嘲笑欺负,十多岁的小孩都这么坏,更何况现在?”
“我们小渝老师小时候在哪里读的书?说不定我们还是校友?”
穆京宸极其自然地接腔道,状似无意的一个问句却让渝棠遍体生寒——按照林粤给他们兄弟俩编造的假身份和假履历来讲,他根本就没正儿八经读过书才对。
“你读的不都是军校吗,什么校友不校友的……总之你也不要太不把周雨卉的脸伤当回事。”
渝棠僵硬地另起话题,好在他们一路走走聊聊,眼看着已经走到了他们家所在的巷子口,早早盯着渝眠进了家门又在此处等着穆京宸的甄晦大老远就看见他俩,哗的一声朝着穆京宸打开了远光灯。
“这臭小子……”
穆京宸习惯性地先抬手帮渝棠挡住眼睛,自己只能被刺目的白车灯照得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