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嘛,你死我活的事,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除了最安全的炊事营和不得不次次都打上头阵的穆哥。”
穆家营选建在一处山凹天堑之处,背靠着灯火通明的峪临城,面朝着一泻千里的平湾大河,视野开阔。
到夜晚时远处的水滩会和天边的星河连成一片,汇成一片茕茕星光,被晚风吹送着刮过连片的稻香青草,直抵军营,而在营外的斜草坡上,则伫立着数以千记的冰凉坟碑。
穆京宸常和他们说,如果那时候不是遇到了渝棠,他也就躺进土里,死的一点都不得其所,所以现在他怎么宠着渝棠,营里的这些兄弟们也都不觉得过分。
“穆京宸每次都会受伤吗?”
渝棠缓声问道。
怀里的面粉袋里飘出缕缕淳厚的麦香,在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极有厚度的穆京宸。
他明明该像其他矜贵少爷们一样,或在大学中修习知识,或在舞厅中享乐纵欲,可大少爷们身上本该环绕着的脂粉香气在他那里却都变成了道道深红的伤痕。
“小伤嘛不值一提,就是有时候防不住那些匪徒玩阴招搞突袭,那样会伤得重一些,不过命是能保住。”
小厨子挤眉弄眼,“嫂子心疼穆哥?嘿嘿。”
渝棠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而是状似无意地问道,
“穆老将军在的时候,你也经常跟着出征吗?”
“那时候我年纪更小,不像现在,不过重要的几次战役我可是也都在,比如彰定、迦城,还有恩夷山……”
“你去过恩夷山?”
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渝棠几不可见地捏紧了拳头,
“你当时多大?记得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