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海棠吗?”
“不讨厌。”
“我很喜欢,”穆京宸又笑了两声,隐去了刀光血影中积淀出的血气,礼貌得像是极有修养的绅士,“我们就画一枝海棠?”
“……嗯。”
邹卫伊在一旁看得捏一把冷汗,他虽有许多年没见到穆京宸,但这个恶魔装温顺的本事他是见过的,但愿渝棠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沾了水渍的朱红软墨抵上渝棠白皙的背,顺着他的蝴蝶骨延伸出一片繁盛的花色,穆京宸的画法精巧,笔触流畅,细软的毛笔尖在渝棠背上缓然滑动,加上油墨的微凉,挠得渝棠难免绷紧了脊背轻轻发颤。
原本他作为画室的专业裸模,身上的每处都像无趣的教科书一样被讲解给学生们,学生们看他也只是带着学术和探究的目的,加上渝棠本身就带着清冷的气质,几乎很难让人在画他时心生歹意。
但穆京宸笔下的渝棠却不知为何就被染上了一层引诱人心的勾人欲念,不知是因为他背上艳丽的海棠,还是为了忍耐痒意而微微莹润的眼眶,一朵花才勾勒出初形,画室里的气氛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有学生咽口水的声音细微而刺耳,如绵针一般扎入渝棠的耳朵,让他不寒而栗,像是失去了最后一方纯净之地的鱼一般变得慌乱。
注意到渝棠害怕得开始发抖,穆京宸陡然放下笔,脱下外套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教授,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事,要不然改天再教同学们画海棠?”
“啊?啊、那当然是没问题。”
老教授眼界清高醉心艺术,自然是没有发现画室里的变化,正在纠结是让渝棠洗干净继续给同学们讲人的背部构造还是干脆让他放一天假时,穆京宸再次开口:
“我刚刚下笔太重,弄疼了这位小助教,教授能不能把他借给我半天,让我请他吃顿饭,就当赔礼道歉?”
“穆京宸你有病吧!”
邹卫伊忍不住破口大骂,穆京宸那点儿心思他算是看得明白,肯定是中意人家渝棠长得漂亮,但渝棠可经不起他们这种纨绔少爷的玩弄。
然而穆京宸不慌不忙,甚至被他骂了也不气恼,而是缓然一笑,“我记得你姐姐好像今年要回国,你说我告不告诉她你天天骂她是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