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岁数已过年少,但碍于是灵魂经历了额外长久光阴的缘故,模样与初见没有丁点变化的沢田纲吉依然有着少年时期的稚嫩青涩。一团孩子气的,没有多少城府的,天真单纯的脸庞。狡黠与世故和纯粹的善良糅杂在一起,也只是让他那双暖褐色的瞳眸变得深邃也许,睿智些许。待他扬唇微微一笑,仍旧有无与伦比的光从他灵魂中流泻,垂落四野。
“其实……你没有义务和责任去做这些的。”
鹤丸悄然对他这样说,金瞳柔软的一塌糊涂,溢出能将纲吉溺毙的温柔。而正沐浴月光,努力吸取力量的纲吉则毫无所觉,他此时此刻无比惬意安逸。懒洋洋的,一下没以下的晃着如鹿般纤瘦的小腿,整个人缩在鹤丸给他的温暖斗篷里,仰脸望着漆黑的天幕,闪烁的星子。
“其实我没有鹤丸先生想象的那么无私,只是因为在眼前发生了……没有办法坐视不理。”他眯了眯眼睛,“reborn……就是教导我战斗的家庭教师,他以前也说过我做不了英雄的。”
“我救不了所有人,也没想过现在所做的事情能完全消除反向暗堕,保证没有人因此受害和牺牲……”他声音很轻,言辞有多么的轻描淡写,心里就有多少沉重。“想到如果什么都不做,鹤丸先生也会被波及……就没有办法再当作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无动于衷。”
“我啊,或许是那种率先保护了伙伴,才会考虑其他人的自私家伙。”纲吉说到这里,一本正经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下去,噗的一声,自嘲的笑了起来。“跟鹤丸先生你们这些为了维护历史而战斗的英雄不一样。对我来说,如果改变历史能让重要的人活下来。”
“我绝对会那样做的,毫不犹豫。”
已经学会自省,对自己有再明确不过认知,不会迷茫也不会犹豫不决的沢田纲吉如是道。他这十年来的成长,在这一席话语间尽然呈现。至少,十年前的沢田纲吉是绝对不会理智到冷酷的说——“远水是救不了近火。这个世界最终会变成什么样,还是要看时之政府。”
“个体所能做的再多,也不过杯水车薪。”
鹤丸微微动容。在没有他参与的十年里,纲吉成长到让人难以移言的高度。回想起那个走路都会摔跤,容易受到惊吓而炸毛,没有自信而怂叽叽的沢田纲吉,简直判若两人。
“那个啊……”被戳到痛楚的纲吉有些不好意思,超小声的坦白,“现在也偶尔会平地摔。”自曝短处的纲吉满脸无奈,吐槽起自己来也毫不手软。
他比十年前更能够坦率诚实的看待自己了。
鹤丸闻此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在纲吉身上,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异常可爱与甜蜜。
夜里宿在万叶樱,日间陪着纲吉四处游荡。这样的日子太过懒散无度,有些得意忘形的鹤丸国永最终还是被本丸的付丧神捉住了马脚。
他和纲吉倚在庭园的小桥边,低头看池塘锦鲤。闲谈间,也不知道谁先提起了有关吃食的话题,鹤丸忍不住吹嘘起光坊(烛台切光忠)的牡丹饼如何好吃美味。纲吉听得口水泛滥,巴巴的央着鹤丸下次留一块给他尝尝,鹤丸则爽快地拍着胸脯直说让光坊今天就做一份给他。
路过的粟田口短刀们听到了鹤丸国永大半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