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蓝波、一平要大一些,又比风太要矮一些——沢田纲吉看着水蓝发色的小孩子端这么多东西进来,心跟着颤一颤,虽然知道了一期一振先生之前的样子,但变成小孩子后,他就不自觉地把对方视作需要保护的小孩子了。就如即便他知道reborn很强,是被诅咒的arbaleno,却实打实的因其婴儿的模样而在家庭教师要喝啤酒时会不满的制止,摆出一副类似年长者的管教姿态来。[注1]
“啊!我自己来就好!”
明明伤口都裂开了,却还要主动去帮孩童模样的付丧神。沢田纲吉以伤势轻缓的左手为着力点,慢慢挪着身体便要去接一期一振手上的东西。被体贴的水蓝发色付丧神匆匆几步走到对自己受伤程度没点自知之明的审神者面前,将东西放置到一边,连忙腾出双手搀扶住,软嫩的小手落在年少审神者没有受伤的地方。他在审神者昏睡期间没少做这些照顾琐事,自然知道沢田纲吉身上每一处伤的位置。
“我来就好,请您好好养伤。”
即令是变小了,水蓝发色孩童样付丧神的气势也很是惊人。被这样嘱咐的年少审神者并没觉得有什么,他还要继续讲话的时候,伤口撕裂的右臂已经被付丧神轻柔的以双手捧了起来。手臂由下垂被抬高,筋肉扯到裂口让沢田纲吉疼着倒吸了口气,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自他遇到reborn之后,他其实已经对受伤产生种习惯感觉了,有种使人赞叹的凛然忍耐程度。
在他看来所有的痛楚都抵不过战斗后,同他好好保护到的亲友们一起欢笑时的幸福;当然也没有在战斗时,没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时痛——以前他只对前者深有体会,现在也品尝了后者的苦涩。
“右臂严重骨折,左手腕部骨裂,双腿皆有不同程度的骨裂与撕脱性骨折……还有其它部位,都有淤肿和肌肉撕裂……再加上营养不良……您现在状态很糟糕。”
音线从原本的清越变作糯软的孩子音,水蓝发色付丧神的声音里尽是悲伤。他每说一句,就让沢田纲吉脸上勾起的笑容褪一些,莫名有种自己做错事情的心虚感。以前受伤后也是这样,reborn会捏着他的病例逐条念,狱寺君就会在无比自责难过的看着他,让他有种做了无法被饶恕错误的愧疚感。
“抱、抱歉……”
虽然受伤疼的是他,但沢田纲吉就是觉得在这个时候乖乖道歉要好。大概也是种关怀吧,就像他在未来战受伤时,被女孩子们照料时偶尔也会收到含着泪意的指责目光。是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了,沢田纲吉是这样理解这些目光的。
“……您为什么要道歉呢?”
捧着他手臂的水蓝发色太刀以指尖将他的绷带和石膏慢慢拆开,他并没有询问年少审神者做了什么让伤口崩裂至现在可怖而血流不止,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血水用干净的帕子擦去,然后在高肿淤血的伤口处涂上药水——因为是被噬咬造成的伤势,齿印深刻,那些源自鬼怪的毒素即便清理干净,在伤口愈合后原本白皙的肌肤上也会烙下疤痕。这是他犯的错,造下的罪孽。
如甘蜜般温暖闪耀的瞳仁里翻滚着许多连付丧神自己都辨不清的沉重情绪,他闷声问,头颅低垂着不肯直视他,美丽透亮的水蓝发色遮住他脸上所有表情。
“欸?……因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一期一振先生感到不愉快了吧……那个我总是会把很多事情搞砸……还有将一期一振先生变小,但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才会,我、嘶——”
道歉之话说的比任何时候都顺畅,即便没有做错事情也会在同他人刃交往时,在别人不快时下意识先反省自己的沢田纲吉吐了吐舌头。他身上的疼痛一直未减,这个在大多数人刃眼中瘦弱、性格有些懦弱又不甚强硬的人类少年并不叫痛喊苦,他努力笑着,明褐色眼瞳中亮晶晶的光纯粹如冰原,宽宏如苍穹。
只是在右臂重新被封闭包扎断裂处时,才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再次被固定好,止住血又上了药的右臂被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以非常标准正座姿态在年少审神者面前,娇小孩童模样的付丧神盯着被他完美处理好的右臂——缠着绷带的右手虚虚张开,指尖未附着半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