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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一仓子的白米!定北候好大的手笔,说烧便烧了,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说话的是户部侍郎,说罢他一拂袖,愤而转过身去。

“也没全烧不是,这不还拱手给北夷人奉上了两成吗?”

这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不用看也是来自兵部。

兵部尚书几次下文书催促齐钺开战都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他自觉面上挂不住,已经在兵部里发了好几次的脾气。

现下兵部的人提起齐钺,哪个不是恨得牙痒痒,得了今日这样的机会,怎会不好生挤兑。

“你们户部财大气粗,怎么还心疼起那区区的一仓白米?”

现在轮到工部侍郎开口。

“倒是你们之前押运粮草时压坏官道的事儿我们尚书已经提了多次,你们迟迟不肯拨银子修缮,总不能叫我们这些不掌钱银的穷鬼自己想招儿吧?若是过两天定北候再催你们补齐前线的粮草,没有官道走,可别找我们的麻烦。”

“那是我们不拨银子吗?”户部侍郎急得瞪红了眼睛,“要不要给你瞧瞧户部的账本?你问问兵部尚书,北境大营里是多少人?一季的口粮已经把国库的家底儿都给掏空了!”

“皇上。”

眼见着手下的都快要打起来了,户部尚书才终于发了话。

“去年江南又闹了水患,粮食大面积减产。那可是我们整个隗明的粮仓啊!”

户部尚书比起那几个侍郎毕竟老练奸猾许多,满堂都吵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只有他字字句句言辞恳切。

“连年征战,所有的银子都紧着前线,我们勒紧裤腰带不打紧,可江南的河堤若是再不修缮,眼见就又要到雨季了。今年若是再闹水患,户部真是一个子儿的赈灾款都拿不出了啊!”

户部尚书言语间已然是涕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