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想了想,横竖这身孕瞒不住,倒不如索性大张旗鼓地贺起来,千百双眼睛盯着,张二夫人想下手也得忌惮,这么一看倒显得安全。

凝霜也就听之任之了。

不过见萧夫人取出笔笺要往安国公府等处寄帖子时,凝霜着实有些汗颜,她就算怀了个元宝也不用广而告之吧?

且正逢年节,难道那些夫人拜访时都得拉她出来见客么?凝霜想想就有点头皮发麻,她才刚嫁人半年,还没学会太太奶奶那套应酬功夫,光是一群人叽叽喳喳围着自己说话,凝霜就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她本想劝萧夫人不必如此,不过见萧夫人的模样,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她断不肯听的——萧夫人憋了半辈子劲,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当然要扬眉吐气才好。

好在府里还有个妯娌徐慧琴,到时只要将她搬出来,想必那些夫人的注意总能稍稍移开,凝霜如此想着,心里略微安定了些。

此时二房院内,张二夫人正阴沉着脸将一个镶金耳的白陶杯掼在地上,任它摔得粉碎,浑然不顾值数百两银子。自从上回徐慧琴侍疾故意撞倒了博古架后,张二夫人对钱财倒看开了,有别人来糟蹋的,不如她亲自糟蹋——横竖大房生不出孩子,这份家当早晚是她的。

谁知不过一夕之间,她满腔美梦化为泡影,傅凝霜的肚子虽还未鼓起来,可有太医佐证,是断不会有错的了,这贱人怎如此有福?

一旁的陪嫁妈妈、张二夫人的心腹小心翼翼道:“少夫人到底是怎么怀上的,夫人您不是一直在送那些糕点么?”

张二夫人冷笑,“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