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本来疑心他想同自己亲近亲近,转念一想,倒觉得自己自作多情——萧易成分明是做给别人看的。先前为了装病不惜自己服毒,就算是冲喜,哪能这么快就冲好?总得多病一些日子,才免得皇帝疑心。
这么一想,凝霜倒自在了,比起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她还是更认可利益。
萧易成却不这么想,人虽端端正正坐着,手上却没有半点规矩,一会儿手指在凝霜膝上轻轻打着旋儿,惹得她瘙痒无比;一会儿却借故看窗外的风景,又来亲凝霜脸上的胭脂。
凝霜心道难怪萧夫人提亲的时候会称儿子为魔星,当时她还觉得萧夫人言过其实,现在看来半点不错,果然知子莫若母。
好容易到了傅家门前,凝霜忙将萧易成一把推开,赶紧整理裙装,又取出妆奁细细对照,务必要营造一个端庄且一丝不苟的新妇形象:无论娘家还是婆家,新婚夫妇太过缠绵肯定会遭人笑话的。
总算萧易成还记得为她争脸,自下轿之后便显得规矩起来,且有意保持一段距离,凝霜看着甚是满意,心道这人只要想还是很容易做到的么。
殊不知萧易成想的是这会子退一步,晚上床笫间便能更进一步——这个便叫做投桃报李。
进了家门,还未命人通报,阮氏便眼泪汪汪地迎出来,捧着女儿的头连连说她瘦了——当然是夸张,才三天,能瘦到哪儿去?
傅三老爷不惯同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厮缠,遂生拉硬拽将女婿带去书房,要细细同他商量那几间铺子的经营问题,如今成了翁婿,许多事上就更说得上话了。
萧易成朝凝霜投来无奈的表情,凝霜只不理他,男人有男人的天地,女人也有女人的交际,她还想同阮氏多说些体己话,才不想萧易成在一边打扰呢!
萧易成见娘子这样狠心,只好一脸幽怨的离去。
阮氏看在眼里,心里反倒舒展不少,打情骂俏正说明感情良好,女儿女婿若成天板着脸相敬如宾,那她才该担心了。
她就问起凝霜在萧家的处境。
凝霜不欲母亲劳神,当然是拣好的说,况且公公婆婆的确待她都很不错,要说有谁看她不顺眼,应该只有二房的张氏了。不过张氏的敌意也不止针对她一个,应该说整个大房都是张氏的敌人,还轮不到凝霜去当出头鸟。
尽管女儿轻描淡写,阮氏眉宇间还是有些微忧色,“她毕竟是婶娘,你尽量别跟她相争,否则外头论起来,就该说你不敬长辈了。”
凝霜满口答应,“女儿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