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出口的是,论容貌,自家女儿肯定比不过三房那个狐媚子,既如此,不若反其道而行之。
傅凝婉模糊体会到这层意思,下意识噤声,细想想,或许母亲说的不无道理:步贵妃乃京中女子楷模,听闻她素来便是一袭青衫,或许这样的仪态才能引得男子注意吧?
程夫人塑造好了女儿,见她莲步纤腰,檀口朱唇,与传闻里步贵妃的模样殊无二致,这才满意松手,又问:“你妹妹那边可有商量好,到时候见了人该怎么说?”
傅凝婉不解,“为何要同她商量?”
程夫人大怒,“愚蠢,这种事不得先通个气么?”
倘若萧世子问起来,两边口风不一致,岂非漏了馅?
傅凝婉半点不放在心上,反宽慰母亲,“娘,您别怕,她还敢和我争不成?”
傅凝婉可不信三房那丫头有胆子在客人面前戳穿自己,何况她这些日子闷不做声,显见得已自认倒霉不是么?
程夫人瞅着她自信满满的模样,愈发恨铁不成钢,这蠢丫头怎不想想,若姊妹俩真当众闹起来,那可不是谁胜谁败的事,外人只会议论南明侯府缺乏家教,这名声传出去,谁的亲事都不好找了。
程夫人好劝歹劝,总算哄得女儿答应先去找傅凝霜,堵住对方的嘴再说。
傅凝婉虽拉不下脸面去向傅凝霜讨情,可念及终身大事,只得振作精神,咬牙低头。
不料当她迈着细步来到二房院落,却发现里头人已不见了——原来傅凝霜比她走得更早。
还说不想抢婚事,死丫头分明就是成心的!
傅凝婉恨得牙根痒痒,凝霜却着实冤枉,她哪晓得大姐慢吞吞的,倒落后她一步,这会子松竹堂只她一个闺中女儿,她才觉得尴尬呢!
好在那两人并没怎么理她,兀自聊得十分热闹。凝霜也就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变成一团无形的空气。
凝霜从未见过傅老夫人待客的态度这般殷切,从前南明侯府还有几分势力的时候,老太太向来眼高于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反倒需要巴结一个小辈——难怪都说时移世易,风水轮流转。
幸好萧易成并非那等纨绔子弟,表情虽不热络,对着傅老夫人亦恭谨地执子侄礼,并不肯以势压人,傅老夫人于是也宽慰许多。细究起来,傅老夫人与承恩公夫人或许竟是远方表姊妹——当然是一表三千里的那种。可有了这层关系在,许多话题便能打开,气氛不至于太过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