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

“若你为君,都密强大了,你就扶持乞伏,库莫奚弱小了,你就打压河满——只要持之以恒地分化草原诸部,让他们始终分裂纷争,无法将力量统一起来对外,你就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让他们成为对你摇尾乞怜,予取予求的狼犬。外交如此,内政也是同样。”

少女一席话说完,殿内静默无声。

绯色夕阳下,她雪白耳边的绯红珍珠红得似血,少女一声轻笑,静静回荡在安静的寝殿里。

“所谓帝王之术。”她说:“不过‘制衡’二字。”

……

秦秾华令乌宝和结绿送九皇子回屋,只留下陆雍和一人。

陆雍和忐忑猜测公主用意,不敢轻易开口,垂目敛眉,将呼吸放到最轻。

在他的视线余光中,玉京公主缓步走到罗汉床坐下。

“今日的课,你听了有何感想?”

“公主博古通今、世事洞明,论学识和远见,我远不如公主。”

“我想听的,并非是任何一个宫人都能说的恭维话,我想听的,是只有陆公子才能说的话。”

陆雍和不由抬起头来,公主静静望着他,沉着的目光仿佛洞悉一切。

“……公主教九皇子帝王心术,却没有教全。”

“哦?”她笑了:“此话何解?”

“帝王术,王霸道杂之,而公主只教霸道,不教王道。即便偶有涉及,也是草草带过。”陆雍和顿了顿,说:“公主在防着九皇子。”

“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