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校尉张了张嘴,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我操他妈的,哪儿来的那么一老一小两个王八蛋,陛下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把兵权朝事全都交给了他!长安城里弄的一塌糊涂,长安城外也是一塌糊涂!莫说大将军,便是我们这些当兵的谁心里服气?大将军带着我们好不容易把罗逆逼到了江南,这么大的功绩不奖赏也就罢了,居然还要治罪,妈的!还他妈的有没有天理王法!”
“照这样下去,莫说不能平叛,便是将士们也都寒了心!谁还愿意效死?卑职听说那人正在筹备南下,要战船没战船,要后勤补给没有后勤补给!罗逆手里最少还有几十万人马以逸待劳,就等着在长江河道上拿咱们的人开刀呢!再说,就算过了河,西北高开泰王一渠难道就是摆设?朝廷大军一旦南下,京畿空虚,高开泰和王一渠只怕立刻就会带兵来攻!”
他越骂心里越气:“咱们守着长江,随时也能回援长安,可现在朝廷后援跟不上,贼兵倒是越来越庞大!真不知道是江南重要还是长安重要,贼兵都盯着都城,倒是那个家伙死死盯着江南!”
“这样下去,莫说高开泰王一渠会心动,便是西北的金世雄,东北的沐府也未见得不动心!”
前面囚车里那个老者听他发泄了一阵,摇了摇头道:“铁甲将军领兵多年,自然也想得到这些,所以他才会让扑虎带兵守着长江北岸,他自己带兵南下。他只是……太自负了些。”
“大将军怎么到了现在还在替他说话?!”
那校尉越来越激动,忽然勒住战马停了下来:“不行,就算处罚我,卑职也忍不住了。”
他抽出百炼钢刀,一刀斩在那老者肩膀上的枷锁,这一刀极精准,从枷锁的缝隙里砍进去,将里面的机关都切开,啪的一声,枷锁分开。他催马回去,将后面那老者的枷锁也斩断了。
“两位大将军!”
那校尉抱了抱拳道:“别再拦着卑职了,卑职能做的也就这么多。若不是家中还有爹娘在长安城,卑职恨不得一刀碎了这囚车,与两位大将军一同反了!天大地大,总有咱们爷们建功立业之处!”
两个老者互相看了看,只是摇头叹息。
正在这时候,忽然看到从不远处的林子里出来一个人,拎着把椅子放在官道中间,这人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在椅子上坐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队人马。看他样子黑黑瘦瘦,若不是身上的衣服还算光鲜,看脸色就好像是个难民一样。
“什么人!”
前面几个骑兵立刻催马过去大声叱问,后面的人立刻戒备,将囚车护住。
那校尉拎着刀子看着那人,脸色凝重。
“别怕,我只是想问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