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他写了一纸休书遣随从送去牢里给乔氏签字画押,而随休书一同被带回来的还有浑身是血,皮开肉绽,筋骨尽断的温嘉清。
乔氏一族覆灭,保下的最后一点与之有关的血脉便是温嘉清和温嘉澜两姐弟。
不过温嘉清已然是一个不能行走,只能一生卧在床上的废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温禾承是秦绥帝的老师,也是太子的老师,用这份恩义求温嘉清一条命,只多不少。
所以温嘉辰下不了死手。
但这活罪是温嘉清欠嘉月的,温嘉辰必须在她出狱前尽数讨回。
“大哥,你不必多说,我都明白。”
“她与端王的亲事还在,温府她待不长的。”
“只是我那日的行事终究激进欠妥,瞒得过一日,却瞒不过一世,或许要连累你与我一同背上些骂名。”
嘉月坐在窗边的软榻上,轻轻摩挲着桌上那件叠得齐整,深红色的锦袍,又从袖中掏出一块打了穗子的玉放上去。
清减了些,血色淡淡的小脸倒映着窗外的阳光,却让她唇畔那抹笑意有了几分无力的剔透。
其实可以再等等,等大军押着那三个死士回京,光明正大地撕开她们虚伪的嘴脸。
可那日她只想知道陆凛在哪里遭遇刺杀,只想用最快的速度派人去寻他,救他。
仗着陛下,皇后娘娘,以及太子的偏爱,哥哥的身份和手段,肆无忌惮地逼迫温嘉清就范。
落了许多的破绽和话柄在旁人手上。
但温嘉辰什么也没说,只将错就错,顺着她。
“阿月,不必回头看,几句骂名你我背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