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本是为截杀卫瑾,却没料到反中了石梁玉算计的通王急于回京, 却被独孤楼横剑相阻。
“临行前成钰说吾来此所遇境地无非有三——若见到的仅仅是石梁玉的人, 便是下签, 若救到的是卫瑾,乃平签,倘若见到的是通王……便要不计代价将通王留在城外。”独孤楼道。
向婉婉恍然,之前提在悬在喉珠的一口气终于落了下来, 道:“是我多虑了,连我都看得出来的局,老师必也有所预见。古有齐桓公争位, 王不在京,便无法争王, 以皇孙为饵,看似引石出动, 实则意在王爷……老师的气运一向很好, 此计成乃天意, 王爷, 石太尉欲令你亡于炀陵之外,何苦又在此同室操戈?”
“同室操戈?”通王神色狰狞,“卫家的阴私血账, 本王什么没见过?弑父杀兄灭族, 这便是每一个卫家人的宿命!但凡有一个卫氏同族活在世上, 本王便至死不得安!”
向婉婉听到这一节, 便知晓通王年幼时目睹宣帝登基后屠杀宫闱的旧事, 卫氏几代昏暴,血债相承,在通王身上看见宣帝的影子,她也并不意外。
悲怜的神情只存在一瞬,随后便被决绝取代。向婉婉对独孤楼道:“前辈,此贼不除,天下必有后患。”
“吾便是为此而来的。”独孤楼示意向婉婉从山崖一侧退出战圈,回望通王,“武人失其气度,掌出便弱三分,你死之后,卫家的绝世武脉又少了一个令吾有兴趣的对手。”
通王的脸色愈发难看:“今夜卫瑾与本王回不到炀陵城,炀陵世家贪图权位,成钰便是无心帝位,也必被石梁玉栽一个篡位之名,你若不回京,现在那死忠于我那侄女的诸路军阀不可能会让成钰活过今夜!”
独孤楼抹去剑锋上的雨水,请招道:“那是在此剑饮败之后的事。”
……
炀陵城中,浓云掩月,摇晃的火把伴随着铁甲交击的声响,宛如某种久伏的恶兽,终于嗅见了权位的血腥,趁夜出洞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