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任性骄纵,只看得到自己的得失,一意孤行反倒给他人造成烦恼,终究是我的不是。”向婉婉深吸一口气,打开随身多年的香囊,从里面取出一块玉珏,托在手上递给卫瑾,“当年梨落堂诗会,他留了这枚玉珏挂在我琵琶上,一时痴妄,相扰多年。如今原物奉还,了却了这十年份因缘,我也可从此心轻。”
卫瑾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直到向婉婉被成钰的侍从叫走,才反应过来,惊恐万状地一路跑到后苑,差点把正在泡脚解乏的穆赦吓得踹翻了洗脚水。
“……都快熄灯了,你这是犯什么癔症?”穆赦看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出于医者父母心,悄声道,“怎么了?”
卫瑾一口气喝光了穆赦熬好不久的甘草茶,冷静了一下,道:“我刚刚发现,我造了一桩孽。”
穆赦擦完了脚,拿被子往身上一裹,道:“哦,我还以为啥事呢,跟你姑姑学学,孽造多了,就天下无敌了。”
卫瑾:“不是不是,事情得从我六岁那年说起……”
穆赦往枕头上一躺:“你咋不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呢。”
卫瑾陷入了回忆:“是这样的,我小姑姑当年想小龙门中乃是一霸,号称全院的小姐姐都是她的小老婆,有一次,我跟着父亲去宫中梨落堂看诗会,有一个向家的姐姐被点出来表演盲弹琵琶,一手丽人行满座惊艳,就有个坏权贵想想借机把她送进宫里当娘娘。”
穆赦打了个哈欠:“嗯嗯,然后呢?”
卫瑾道:“然后我姑姑那脾气,见到这种场面必要搅局,借着由头拉着那权贵去耍大刀,暗示我赶紧送向姐姐离开。我没办法送人出宫,就悄悄拿了父亲的玉佩,告诉向姐姐拿着那面玉佩出宫可畅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