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次栉比的楼阁中饮宴的欢声,合着小贩的叫卖声一一融入耳中,季沧亭放缓了步调,一路缓行,直至转过一处牌楼后,看见盈满了年轻的白衣儒生们的小龙门,这才停下来。
“女儿啊,进了小龙门好好学规矩,莫丢了家里的人……”
“父亲、娘亲,女儿来小龙门,也是想和那些子一定好生历练,将来没准也能做官哩。”
“说什么傻话,送你来一是想让你收收性子,二是想让你多结交世家贵子,以后好找个好婆家……”
“哼,我就要!”
道旁街角,一户送女儿来小龙门的官宦人家车队里,少女一番壮志豪言,惹得旁人一阵阵笑声。
季沧亭在不远处静静听着,又不免回想起自己那时候入学时的情形。
她十四岁便同其他京中的贵女一并被送来小龙门学规矩,当时父亲在边关,母亲又病弱,第一次拜入门中时,她是自己一个人骑着袭光跑来的,因着袭光那时第一次来到炀陵,人多惊马,带着她直接冲进了小龙门里,而且一脑袋冲进了当时已经执教的成钰的学堂里。
事后她被成晖老头罚抄百遍女则,到了天黑时,成钰一个人过来找她,见她迟迟不动笔,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女则。
她说崤关铁血女儿,岂能抄这条条框框的东西。
成钰笑说不巧,他今日同样被叔父罚了,要抄的战国策也是他不喜的,能不能和她换着抄。